Friday, September 27, 2019

《西升经》全文

《西升经》全文

西升章第一
老君西升,开道竺乾;号古先生,善入无为;不终不始,永存绵绵。
是以升就,道经历关。关令尹喜见气,斋待遇宾,为说道德,列以二篇。
告以道要,云道自然;行者能得,闻者能言。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所以言者,以音相闻;是以故谈,以言相然。
不知道者,以言相烦;不闻不言,不知所由然。
譬如知音者,识音以弦;心知其音,口不能传;道深微妙,知者不言。
识音声悲,抑音内惟,心令口言,言者不知。

道深章第二
老君曰:
道深甚奥,虚无之渊;子虽闻道,心不微丹。所以然者何?书不尽言。
著经处文,学以相然;子当宝之,内念思惟;自然之道,不与子期。
喜则稽首再拜:敢问学之奈何。

善为章第三
老君曰:
善为书术者,必绥其文;善论达其事者,必通其言。勉而勤之,得道矣。
为正无处,正自归之;不受于邪,邪气自去;所谓无为,道自然助。
不善于祠,鬼自避之;不劳于神,受命无期;无进无退,谁与为谋;为是致是,非自然哉。
喜则稽首:今闻命矣。

慎行章第四
老君曰:
慎而行之,宝而怀之。吾将远逝,不期自会。
尹喜受言诚深,则于关称疾弃位,独处空闲之室,恬淡思道,归志守一,极虚本无,剖析乙密;覼缕妙言,内意不出;诵文万过,精诚思彻;行真归身,能通其玄;论无极之原,故能致神仙。

道象章第五
老君曰:道象无形端,恍惚亡若存。譬如种木未生,不见枝叶根;合会地水火风,四时气往缘;气为生者地,聚合凝稍坚;味异行不等,甘苦辛咸酸;气行有多少,强弱果不均。同出异名色,各自生意因。
从是异性行,而有受形身;含养阴阳道,随所倚为亲;生道非一类,一切人非人;本出于虚无,感激生精神。
譬如起音者,掇弦手动传;宫商角徵羽,口气呼吸元。身口意为本,道出上首元;本静在虚静,故曰道自然;五音所动摇,遂与乐色连。
散阳以为明,布气成六根;从是有生死,道遂散布分;去本而就末,散朴以浇淳;道变示非常,欲使归其真。

生道章第六
老君曰:
告子生道本,示子之自然;至于万物生,情行相结连。
如坏复成,如灭复生;以成五行,阴与阳并;辗转变化,遂为物精。
吾思是道,本出窈冥;愚不别知,自谓适生;子无道眼,安知生灵。
天地人物,虚无囊盈;一从无生,同出异名;是亦本非,在所用正;所字非字,乃知其诚;当与明议,勿与愚争。
子取正教,勿信邪听。何以知邪?子为物倾。何以知愚?不察言情。为道问道,为经问经;问不本末,知愚冥冥;但知求福,不知罪婴;但知养身,不知戮形。
婴儿之姿,贵养厚敦;忽无就形,知非常生;无履大白,可令永存。
有何妙意,乃欲相倾;父子恩深,不是相听,勿复噭慨,远近笑人;掩恶扬善,君子所宗。

邪正章第七
老君曰:
邪教正言,悉应自然;故有凶吉,应行种根;如有所受,种核见分。
道别于是,言有伪真;伪道养形,真道养神;真神通道,能亡能存;神能飞形,并能移山;形为灰土,其何识焉。
耳目声色,为子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怨;身为恼本,痛痒寒温;意为形思,愁毒忧烦;吾拘于身,知为大患;观古视今,谁存形完;吾尚白首,衰老孰年?
吾本弃俗,厌离世间;抱元守一,过度神仙。
子未能守,但坐荣官;子能不动,神灵得安;子能捐欲,举事能全;子能无为,知子志坚。
今为子说,露见敷陈;散析剖判,真伪别分;子当谛受,重道因勤。
道为明出,经为学先;授与能行,不择富贫;教化与乐,非有疏亲;取与能行,文与其人;学尔教尔,不失道真。

天地章第八
老君曰:
天地与人物,本皆道之元;俱出于太素,虚元之始端;仿佛之精光,微妙之上玄。
譬如万里坑,下有淡流泉;视之甚浊微,彻见底沙难;窈窈而冥冥,不知所由然;亦如终逝者,不见其灵魂;淳阴共和合,阳不能显分。
过往与甫来,视譬以见前;尚不能了理,安能知亡存;譬如喑哑者,不能传人言;为聋弹宫商,其人岂能闻;才辩有其智,受教如语传;自谓通其情,情衷不能丹;是故失生本,安能知道元。

行道章第九
老君曰:
子若行吾道,当知上慧源;知亦不独生,皆须对因缘;各有行宿本,命禄之所闻;同道道得之,同德有德根;宿世不问学,今复与失邻;是以故得失,不乐于道文。
贪欲利荣宠,受施念恩勤;更以财相厚,不哀下窭贫;必复多嗔恚,无所处定原;学不得明师,安能解疑难。
吾道如毫毛,谁当能明分;上世始以来,所更如沙尘;动则有载劫,自惟甚苦勤;吾学无所学,乃能明自然。
华要归其实,茎叶如本根;为道归祖首,以知元始端;子当无相启,勿以有相关。

重告章第十
老君曰:
吾重告子,子当谛受;道以无为上,德以仁为主;礼以义为谦,施以恩为友;惠以利为先,信以效为首。
伪世亦有之,虽有以相诱;是以知世薄,华饰以相拊;言出飞龙前,行在跛鳖后;仁义礼信废,道德荒亡腐;不以道相稽,反以财相辅;譬如鉴中影,可见不可取;言如响中应,风声岂可聚;伪世教如此,如是迷来久。
天下之人物,谁独为常主;迷迷以相传,辗转相授与;邪伪来入真,虚无象如有;自伪不别真,为贪利往守;非常正复亡,痴盲持自咎;如木自出火,还复自烧腐。

圣人之辞章第十一
老君曰:
圣人之辞云:道当以法观,如有所生者,故曰为自然。眼见心为动,口则为心言;鼻为通风气,鼻口风气门;喘息为宅命,身寿立息端;譬如谷草木,四时气往缘;气别生者死,增减嬴病勤。
以是生死有,不如无为安;无为无所行,何缘有咎愆;子不贪身形,不与有为怨。五行不相克,万物悉可全;万物无有常,成者不久完;三光无明冥,天地常昭然。

观诸章第十二
老君曰:
观诸次为道,存神于想思;道气和三光,念身中所治;仿佛象梦寐,神明忽往来;淡泊志无为,念思有想意;自谓定无欲,不知持念异;或气尚粗盛,自知尚多事;事兴则形动,动则外通谋;谋思危之首,危者将不久;不久将欲衰,衰者将不寿。
以身观声名,物事难可聚;以名声称号,必为是所诱;皆坐于贪欲,贪欲为殃咎;贪者为大病,习贪来已久;合会微渐滋,非针艾所愈。
还身意所欲,清静而自守;大圣之所行,不慕人所主;有常可使无,无常可使有。

经戒章第十三
老君曰:
经戒所言,法义所推;赫赫兴盛,不如微妙;实不如虚,数不如希;邪多卒验,急不如迟;兴者必废,盛者必衰。
圣人绝智,而为无所为,言无所言,行无所施,孰能知此。
偶不如奇,多不如寡。孰贤难随,孰仁难可。其义少依。
能知无知,道之枢机。
空虚灭无,何用仙飞。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子能明之,所是反非;经言审谛,孰之能追。

深妙章第十四
老君曰:
道言深妙,经诫乙密。天地物类,生皆从一。子能明之,为知虚实;子若不照,显之不别。子志于有,无为所疾;为有所婴,亿载无毕。
道言微深,子未能别;撮取于略,戒慎勿失。
先捐诸欲,勿令意逸;闲居静处,精思斋室;丹书万卷,不如守一。
经非不达,中有虚实;言有必无,子未能别;言无必有,子未能决;但当按行,次来次灭。
道有真伪,福有凶吉;罪有公私,明有纤密;占往知来,不如朴质。

虚无章第十五
老君曰:
虚无生自然,自然生道,道生一,一生天地,天地生万物。
万物抱一而成,得微妙气化。人有长久之宝,不能守也;而益欲尊荣者,是谓去本生天地之道也。

恍惚章第十六
老君曰:
虚无恍惚道之根,万物共本道之元,在己不忘我默焉。

生置章第十七
老君曰:生我于虚,置我于无。生我者神,杀我者心。夫心意者,我之所患也。我即无心,我何知乎。念我未生时,无有身也。直以精气聚血成我身耳。我身乃神之车也,神之舍也,神之主也。主人安静,神即居之。躁动,神即去之。
是以圣人无常心者,欲归初始,反未生也。
人未生时,岂有身乎。无身当何忧乎,当何欲哉。故外其身,存其神者,精耀留也。道德一合,与道通也。

为道章第十八
老君曰:古之为道者,莫不由自然,故其道常然矣。强然之,即不然矣。夫何故哉,以其有思念,故与道反矣。
是以橐籥之器,在其用者,虚实有无,方圆大小,长短广狭,听人所为,不与人争。善人在于天下,譬如橐籥乎。非与万物交争,其德常归焉。以其虚空,无欲故也。
欲者,凶害之根;无者,天地之原。莫知其根,莫知其原。圣人者,去欲入无以辅身也。
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玄。学之徇异名析同实,得之契同实忘异名。

色身章第十九
老君曰:
人皆以声色滋味为上乐,不知声色滋味祸之太朴。故圣人不欲,以归无欲也。

道虚章第二十
老君曰:
道者,虚无之物。若虚而为实,无而为有也。
天者受一气,荡荡而致清,气下化生于万物,而形各异焉。
是以圣人知道德混沌玄妙同也,亦知天地清静皆守一也。故与天地同心而无知,与道同身而无体,而后天道盛矣。以制志意而还思虑者也,去而不可逐,留而不可遣。远者出于无极之外,不能穷也;近在于己,人不见之。
是以君子终日不视不听,不言不食,内知而抱玄。夫欲视亦无所见,欲听亦无所闻,欲言亦无所道,欲食亦无所味。淡薄寂哉,不可得而味也,复归于无物。若常能清静无为,气自复也。返于未生而无身也,无为养身,形体全也。天地充实,常保年也。

哀人章第二十一
老君曰:
人哀人,不如哀身。哀身不如爱神,爱神不如含神,含神不如守身,守身长久,长存也。

神生章第二十二
老君曰:
神生形,形成神。形不得神不能自生,神不得形不能自成。形神合同,更相生,更相成。神常爱人,人不爱神。故绝圣弃智,归无知也。

常安章第二十三
老君曰:
圣人常安,与天地俱安而鬼神通。众人皆安其所不安,即不安矣。
盖天道减盈满,补虚空,毁强盛,益衰弱,损思虑,归童蒙,塞邪智。圣人之朴也,是以天下尚孝,可谓养母。常能爱母,身乃长久。

身心章第二十四
老君曰:
身之虚也,而万物至;心之无也,而和气归。
故善养身者,藏身于身而不出也,藏人于人而不见也。
故君子之治,必先死于国;既死不亡,其国盛也;民不敢散,更复充也。
若能知常,施行反也;众人欢乐,用生生也。动而失之,寿命竭也。
夫天下,大物哉,甚绵绵也,冥冥混沌不可知也。知之者去之,欲之者离之,近之者远之。
是以圣人非托于天下,亦非托于鬼神,亦非托于万物。常以虚为身,亦以无为心。此两者,同谓无身之身,无心之心。可谓守神,守神玄通,是谓道同。

无思章第二十五
老君曰:
智士无思虑之变,常空虚无为恬静,修其形体,而万物育焉。
变者贪天下之珍,以快其情。然后兵革四起,祸生于内,国动乱者,而民劳疲也。
夫国以民为本,民劳去者,国立废矣。所谓出其无极之宝,入贼利斧戟也。是以圣人无为无事,欲安其国民也。故曰:子能知一,万事毕;无心德留,而鬼神伏矣。

我命章第二十六
老君曰:
我命在我,不属天地。我不视不听不知,神不出身,与道同久。
吾与天地分一气而治,自守根本也。
非效众人行善,非行仁义,非行忠信,非行恭敬,非行爱欲,万物即利来。常淡泊无为,大道归也。故神人无光,圣人无名。

兵者章第二十七
老君曰:
夫兵者,天下之大凶事也。非国之宝,宝之者而不用也。用之者,动有亡国失民之患也。
是以圣人怀微妙,抱质朴,而不敢有为与天下交争焉。虽有猛兽,不能据也;虽有蜂虿虫蛇,不能螫也;虽有兵刃,不能害也。

柔弱章第二十八
老君曰:
天下柔弱,莫过于气,气莫柔弱于道。道之所以柔弱者,包裹天地,贯穿万物。夫柔之生刚,弱之生强,而天下莫能知其根本所以从生者乎。
是故有以无为母,无以虚为母,虚以道为母。自然者,道之根本也。

民之章第二十九
老君曰:
民之所以轻命早终者,民自令之耳。非天地毁鬼神害,以其有知,以其形动故也。
是故无有生有,无形生形,何况于成事而败之乎。
人欲长久,断情去欲,心意以索,命为反归之,形神合同,固能长久。

天下章第三十
老君曰:
人虽在天下,令意莫在天下;人虽在国,令意莫在国;人虽在乡,令意莫在乡;人虽在家,令意莫在家;神虽在身,令神莫在身;是谓道人。

意微章第三十一
老君曰:
患生不意,祸生丝微。善生于恶,利生于害;大生于小,难生于易;高生于下,远生于近;外生于内,贵生于贱;动生于安;盛生于衰;阴生于阳。是故有无之相生,虚实之相成。是以有归有,无归无也。

在道章第三十二
老君曰:
人在道中,道在人中;鱼在水中,水在鱼中;道去人死,水干鱼终。
故圣人自知反归未生,捐弃骄奢,绝除忧思。是故形隐神留,天下归焉。无为无事,国实民富,保道畜常,是谓玄同。

有国章第三十三
老君曰:
有国者,其根深也。天地覆载,万物畜养。金玉重宝,不积留也。
夫外天地者有天地,外其身者而寿命存也。是以君子善人之所不善,喜人之所不喜,乐人之所不乐,为人之所不为,信人之所不信,行人之所不行,是以道德备矣。

皆有章第三十四
老君曰:
道非独在我,万物皆有之。万物不自知,道自居之。
众人皆得神而生,不自知神自生也。君有德施于百姓,百姓不自知受君之德也。
是故圣人藏神于内,魄不出也。守其母,其子全。而民炽盛,保其国也。玄虚积充,寿命长也。
人能图知天地万物,而不自知其所由生反命归本,是大不知也。

治身章第三十五
老君曰:
治身之道,先隐天地,静居万物之始。夫圣人通玄元,混气思,以守其身。俗人以情爱贪欲,以守其身。此两者,同有物而守其身,其道德各异焉。

道德章第三十六
老君曰:
道德天地,水火万物,高山深渊,各有所归之。夫道非欲于虚,虚自归之;德非欲于神,神自归之;天非欲清,清自归之;地非欲浊,浊自归之;湿非欲于水,水自归之;燥非欲于火,火自归之;万物非欲见其形,形自见之;高山大泽非欲飞鸟虎狼,飞鸟虎狼自来归之;深渊河海非欲鱼鳖蛟龙,鱼鳖蛟龙自来归之。人能虚空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由此观之,物性岂非自然哉。

善恶章第三十七
老君曰:
百姓行善者,我不知也;行恶者,我不知也;行忠信者,我不知也。是以积善,善气至;积恶,恶气至。是以圣人言:我怀天下之始,复守天下之母,而万物益宗,以活其身。吾意常不知,安能知彼行善恶焉。积善神明辅成,天道犹祐于善人。

寂寞第三十八章
老君曰:
吾道淡泊寂。意死者生,静而复命也。生生积浸润,滋酌留滞。玄冒沾洽,元气包之。其根益深,乃四固。中无心,故能致万物精华。无极之物,自然来归之。以其空虚无欲故也。

戒示章第三十九
老君曰:
喜,吾重告尔:古先生者,吾之身也。今将返神,还乎无名。绝身灭有,绵绵长存。吾今逝矣,亦返一原。
忽焉不见。斯须,馆舍光炎,五色玄黄。喜出中庭,叩头曰:
愿神人复一见,授以一要,得以守元。
即仰睹,悬身坐空中,去地数十丈,其状金人,存亡恍惚,老少无常,曰:
吾重诫尔,尔其守焉。除垢止念,静心守一。众垢除,万事毕,吾道之要也。
诫竟复隐。喜不知所之,泣涕追慕,退官托疾,弃念守一,万事毕矣。

《西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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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升經》全文+譯文

《老子西升經》全文+譯文(超凡入聖之寶藏)

《西升經》,作者不詳,全稱《老子西升經》。晉葛洪《神仙傳》中提到此經,故該經約成書於魏晉之間。書中講老子西升,開道竺干,號古先生,善入無為,不始不終,綿綿永存。該經對宇宙本體問題和形神問題亦有論述,幷繼承老子無為而治的思想。為樓觀道士所重。《正統道藏》洞神部玉訣類收宋陳景元《西升經集注》六卷,洞神部本文類收宋徽宗御注《西升經》三卷;經文均為三十九章,但文字不完全相同。

《西升經》是老子傳道關尹子記事弘道之作,此經內載,純系修真心法,凡超凡入聖之法訣,均指授無遺,平實簡要,毫無其他丹經術語,將大道輪廓及內蘊精華,一一和盤托出,可作升仙入聖之寶藏。

本經的全文語譯,主要是依據合陽子馬炳文道長所著的《西升經淺釋》一書,原書長約兩百餘頁,語譯本濃縮精華,僅六十多頁。《西升經》可視作是《道德經》姐妹篇或中本的《道德經》,故也在2007年5月26日開始,每逢星期六晚間講解一章,每講約半小時。有志學習《道德經》者,應參照此經,以明道法深義之所在。


《老子西升經》

老君西升,開道竺乾;
號古先生,善入無為;
不始不終,永存綿綿。
是以升,就道經歷關。

關令尹喜見氣,齋待遇賓,
為說道德,列以二篇。
告以道要,雲道自然;
行者能得,聞者能言;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所以言者,以音相聞;
是故談,以言相然。
不知道者,以言相煩;
不聞不言,不知所由然。
譬如知音者,識音以弦;
心知其音,口不能傳;
道深微妙,知者不言。
識音聲悲,抑音內惟,
心令口言,言者不知。

譯文

太上道祖從中華東去,西出函谷關,打算到天竺國去弘道利生;以古先生為號,善於晉入自然無為之境;道祖與道同體,無有終結和開始,無盡期無止盡的永恆存在,綿綿不絕。太上道祖移動法駕往西順道而去,將至函谷關,關主尹喜早幾天就看到紫氣東來,知悉有大聖人將度關前來,於是尹喜齋戒沐浴,誠心等待貴賓的到來,果然得遇道祖。於是,尹喜請道祖入關,請求開始大道真諦,道祖有感必應,在關中寫下《道德經》,也完成了《西升經》這部道祖在關中的第二本著作。道祖借著這部寶典,告訴尹喜修道的根本,在於「道法自然」。

若能認真修行,皆能得道成真;有機緣得聞大道者,也能明理宣化。真正明道者,對大道不妄加描述;對大道誇大其詞者反而對大道一無所知;所以說談話者,是借著音聲來互相傳達的;也就是意味著談論,是借著言語來讓彼此理解的。不知尋根探源的人,往往以言語互相比個高低,而令人厭煩不已。如果先進入道者不立言使後進聞道,那後進又怎能明白真假。這好比樂師用弦音發出聲音,使聽眾憑藉弦音而能識別音色;樂音之妙,聽到怡情悅性處,其中奧妙,只能心領神會,而無法吐之於口;大道深廣而妙用無窮,因而修道之士在道果未成時,箇中內修境界,不能對外說出。
修道之士聽聞正道法音,回顧前塵,感慨良多,怎不失聲痛哭!因此,修道應返求諸己,使內心清靜祥和,與道合一。修道有成者,透過心口去講道度眾,言皆合理成章,無心之心,不言之言,真理自然寓乎其中。


道深甚奧,虛無之淵;
子雖聞道,心不微丹;
所以然者何?書不盡言。
著經處文,學以相然;
子當寶之,內念思惟;

自然之道,不與子期。
喜則稽首再拜:敢問學之奈何?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大道化生先天一氣,奧妙難測,萬物皆從此而出,足見大道淵深。你(尹喜)雖然聽聞大道,但若只停留在聞道而不能與道契合,一切就於事無補了。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書中記載,不能盡善盡美的闡明大道細微之處。把大道的行徑,寫成經文,是希望後學知大道根本,進而證道。你應當珍惜修道的可貴,仔細思量我對你說的講道內容。大道的運行,是不會停下來等待任何人的,你應當趕快學道,勿與自然大道脫節絕源。
尹喜聽到老君淳淳善誘的開示,連忙叩頭拜謝,幷請問如何學道才算正當。


善為書術者,比綏其文;
善論達其事者,比通其言。
勉而勤之,得道矣!
為正無處,正自歸之;
不受於邪,邪氣自去;
所謂無為,道自然助。
不善於祠,鬼自避之;
不勞於神,受命無期;
無進無退,誰與為謀?
為是致是,非自然哉!
喜則稽首:今聞命矣。

譯文

太上道祖說:真正懂得著書方法的人,一定要先把文字弄妥,使文字沒有毛病。以文字言語表達某事的時候,說者要說得清清楚楚,聽者要確知他說的是什麼而明白其中真意。勸勉勤學,有望得道。正宗大道的道體,不著於相,自然居於天下的正位。不受外邪的誘惑,道心堅定,邪氣自然消散離去。所以說,我心清靜無為,自然道氣來歸,助我修真。

沒有好好的祭祀祠堂,鬼神會避而遠之。不胡思亂想,元神泰然安居,全身氣血和暢,永生之壽無有止期。修至還丹之妙,進無所進,退無所退,神合高真,不做古今第二人想了。修正道而福佑萬靈,道全德備,自然可獲正果,這完全是自然道律的定規。
尹喜聽聞道祖訓示,叩頭謝恩說:「弟子今日得聞正道而能性命雙修。」


慎而行之,寶而懷之。
吾將遠逝,不期自會。
尹喜受言誠深,則於關稱疾棄位,
獨處空閒之室,
恬淡思道,歸志守一;
虛極本無,剖析乙密;
覼縷妙言,內意不出;
誦文萬過,精誠思徹;
行真歸身,能通其玄;
論無極之原,故能致神仙。

譯文

道祖告訴尹喜說:「希望你能把握對你所說的大道真諦,慎重的行持,宛如珍寶的藏在內心深處,從此善自修煉,成就大道。我如今要到遙遠的地方去了,有機緣的話,自然有相會之期。」
尹喜接受道祖訓示,內心加深警誡,待道祖出關西行後,便託詞養病辭去關令的職位,拋棄名位利祿,獨居在空房之內,修持真道。內心無欲清靜,凝聚精氣神,立志恆一不變,內心一塵不染。探求大道虛無的本體,剖析太上所開示的法訣,窮天地萬物之理去悟本尋源。窮究道祖所開示的大道微妙之言,揣摩神會於心,外想不入,內想不出,念不出總持門。

誦讀《道德經》萬遍,反覆參悟,精誠所至,思入風雲,道通天地。關令修道通真,神與道合,通玄達妙,萬有還元,境智雙融。探究無極的本源,所以能得道成真。


道象無形端,恍惚之若存。
譬如種木未生,不見枝葉根;
合會地水火風,四時氣往緣;
氣為生者地,聚合凝稍堅;
味異行不等,甘苦辛咸酸;
氣行有多少,強弱果不均;
同出異名色,各自生意因。
從是異性行,而有受形身;
含養陰陽道,隨所依為親;
生道非一類,一切人非人;
本出於虛無,感激生精神。
譬如起音者,掇弦手動傳;
宮商角徵羽,口氣呼吸元。
身口為意本,道出上首元;
本凈在虛靜,故曰道自然;
五音所動搖,遂與樂色連。
散陽以為陰,步氣成六根;
從是有生死,道遂散步分;
去本而就末,散朴以澆淳;
道變示非常,欲使歸其真。

譯文

大道是沒有形象和端倪的,必須萬念放下,神氣合一,然後漸漸會於玄關一竅中,進一步充沛於周身,再進一步與天地精神相互往來,最後能達致與道合真。好比尚未有形的萌芽發生於大地土壤之中,當樹木的種子埋藏在土壤之時,既無根苗,又無樹葉。當地水火風四大聚會,合成有機體的地球,而生育萬物,春夏秋冬的四時之氣運行,周而復始,此往彼來,生滅不已。

道為萬有的出生根源,萬物初生,必由於柔弱,及其死亡,必由於剛強。有形之質,出自於無形之氣,此為生之本;及其形質堅大,不能返於柔弱再與道氣合一,乃為死之源。甘苦辛鹼酸等五味由五行之氣化生,而五行的形神也因其稟賦不同而造成其質味的差異。萬物成形因其受氣有清濁的不同,因而由五行之氣所形成的果實也有強弱大小的千態萬狀,因而造物幷不均衡。萬物雖同出於先天一氣,但因其稟賦有錯綜複雜的不同,所以名色各有差異,而良善與邪惡也因意念殊生而化現。因萬物受氣之初其性各異,而化作了千態萬狀不同形勢體態之身。萬物為陰陽之道所含養而得成形,因此成形之物,各依現有形體而認此形體為其可依可靠的至親。陰陽變通,化生類別不同的萬物,能全得五行之氣及性者的為人,不全的為物,因此萬物的內蘊及形成也因而分歧不一。
萬物本源於虛無,陰陽相互動盪而生育精神,精神散則為光為電,結合而成形成質。萬物的生育,靜而生動,好比用手彈弦,五音因手指之動而發出美妙的樂音。宮商角征羽,是物種不同樂器所發出來的聲調,樂器的發音,由於手與口之用,所以手為聲本而口為音元。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與外界各種不同的事物與境界接觸,才有知見之明。此乃由於內蘊的陽和道氣,散布所致。由於道氣從六根向外散布,所以人類失掉了道體而有生有死,精華消失則死,重秉道氣又生。大道化生萬物,初散而化為仁義,再散而化為奸貪,因此世風日下,而失掉淳厚樸實之風。有生有死是大道渾厚的常態,人類應從生死無窮之苦,而悟真常的大道,以期與道合真。


告子生道本,示子之自然;
至於萬物生,情行相結連。
如壞復成,如滅復生;
以成五行,陰與陽並;
輾轉變化,遂為物精。
吾恩是道,本出窈冥;
愚不別知,自謂適生;
子無道眼,安知生靈?
天地人物,虛無囊盈;
一從無生,同出異名;
是亦本非,在所用正;
所字非字,乃知其誠;
當與明議,勿與愚爭。
子取正教,勿信邪聽;
何以知邪?子為物傾;
何以知愚?不察言情。
為道向道,為經問經;
問不本末,知愚冥冥。
但知求福,不知罪嬰;
但知養身,不知戮形。
嬰兒之姿,貴養厚敦;
忽無就形,知非常生;
悟覆大白,可令永存。
有何妙意?乃欲相傾。
父子恩深,不是相聽。
勿復噭嘅,遠近笑人。
掩惡揚善,君子所宗。

譯文

太上道祖說:讓我來告訴你,大道是萬物生生不息的根本,其本體是無形無象而完整無缺的大自然。萬物從大道化生之後,個別成長,形成了相互依附而難分難解的情勢。大道充塞與萬有之中,如果此處敗壞,別處重生;這裡滅了,那邊又生。大道的太和之氣,一化而生陰陽,再化而生四象五行,五行在蛻變而化生萬物,五行之氣,不順不生,不克不成,生克出自陰陽的匹配、交幷、增減。
萬物輾轉變化,千態萬狀,萬物的精華,皆從大道而生。我思慮大道的根源,原本是出自無象而不可測的太和元精。尚未明白修道重要的世人,不知大道是萬物的根本,忘其本而不知修身養身及晉而合道,自溺於世間榮辱中,甘於沉淪,以為這樣才是適當的生活。你心中的道眼未開,未能明白天地的元化,以及生本靈根。無邊無際的虛無,可以把天地萬物統統囊括起來。萬物皆從虛無太一的大道所產生,雖然形態名相各異,然而皆出於惟一不二的根源。是與非之間彼此對立,最重要的是視乎修道人是否能循乎正道而行。抱此「一」字的大道,不分不離,任憑世間千變萬化,而能巍巍不動不被是非拖入渾水中的人,乃是有智慧有操守的高士。
應當多加親近明師良友,勿與愚痴邪頑之輩爭長論短。你應該返本還原,真心修習正道教法,不應聽信不知歸根復命的邪教諸端。要如何才能辨識流毒世間的邪說,即傾覆人身的物慾。那要如何知曉愚痴之輩,此即不明善惡是非,一味盲從,不察事理者。尚未明道者應該向過來人虛心問道,更應深入研讀丹經,以經印訣。學道問法者,若不知把本末向高明虛心問個明白,而竟然盲修瞎煉,乃是冥頑不靈的無知愚人。一般的愚人,只知追求世間榮華富貴之福,而不知勞心世事,已傷害天賦本有的嬰兒之性。
有些人但知道美酒可以養生,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如吃得過多,則可耗傷人的身形而影響人的壽命。嬰兒的形態,純善至真,在母胎中,接受天地純厚敦仁之氣的涵養所致。修道有成者,從虛無中化現諸般妙有形體,此絕非一般無德無修之輩所能辦到的。不要太過顯露自身的聰明和異能,守黑涵德,心存虛無,則能永久保持無上智慧與宏慈大仁。上述所說的不要太過聰明外露,有何微妙的含意?此因自恃聰明,將會被物慾所傾覆。
試思:成道之人,就算是父子之間,也不敢私相傳授,更何況是不誠不堅不信不德的外人。修道之士不可喧囂逞強,更不應妄議幷譏笑別人的修行程度如何。稱讚別人的好,莫說他人的是非,這是盛德君子份內應做的事。


邪教正言,悉應自然;
故有凶吉,應行種根;
如有所受,種核見分。
道別於是,言有偽真;
偽道養形,真道養神;
真神通道,能亡能存;
神能飛形,並能移山;
形為灰土,其何識焉?
耳目聲色,為子留愆;
鼻口所喜,香味是怨;
身為惱本,痛癢寒溫;
意為形思,愁毒憂煩;
吾拘於身,知為大患;
觀古視今,誰存形完?
吾尚白首,衰老熟年。
吾本棄俗,厭離世間;
抱元守一,過度神仙。
子未能守,但坐榮官;
子能不動,神靈得安;
子能捐欲,舉事能全;
子能無為,知子志堅。
今為子說,露見敷陳;
散析剖判,真偽別分;
子當諦受,重道因勤。
道為明出,經為學先;
授與能行,不擇富貧;
教化與樂,非有疏親;
取與能行,文與其人;
學爾教爾,不失道真。

譯文

太上道祖說:教誨之言有邪有正,,一切皆是為之在己,成之於自然,所以有善惡的果報,修道之士應行正道而廣種善根。吾人受生之初,當其動念含精結氣成形之際,其中質量之分,有如不同的種子及核實埋入土中,而後所產生的苗類有所差異的道理相似。無形無象的大道,大同而有別於眾異,本體真常,獨立周行,涵養無盡天地,化育無盡眾生。諸師所說之法,各執其言,學者應當以《道德經》五千言和本部《西升經》以辨真偽。
虛偽的假道只能以外在的食物滋養肉體,而真實的正道才能長養元神,令之與道合真。元神能與大道相通,修至和光同塵之際,如使之存,能顯現而成就萬有,如使之亡,剎那間即可返虛入渾。元神與道相通,因而具有移山飛形的無上神通。形體是由物質所凝結而成,有生有滅,終歸化為灰土,屆時又如何辨別原有的形體呢!有了形體,便有耳以聽,有目以色,也成為招致罪過的處所。
有鼻以嗅香,有口以嘗味,對於求之不得的美味和香氣,便會心生埋怨。此身終歸難脫由生而死化為灰土的結局,實是一切]煩惱的根本,饑渴寒溫,時刻均有需求。還有人的意念終日替形體設想,因而百憂苦其心,萬事勞其形。吾人的性靈,被困在形體這個無形監獄中,無法解脫,實為最大的禍患之本。縱觀古往今來,誰能逃脫此身化為灰土的毀滅之數?我尚化現為白髮蒼蒼的老人。吾人如不能內藏至寶,又何以延年不衰!我原本厭棄世間的紛擾,忘形無心,融入己身於無形的大道中,永駐先天境界,而與渾雜紛亂的世間相遠離。
把自己的元精元氣元神合而為一,進而與大自然的精氣神合真,便可由神仙而過度升入無形的大道中。
太上道祖告誡關尹子說:你尚不知道去修習抱元守一的功夫,仍在世俗之列,不過只是得享虛榮的官吏而已。
你如果能勘破有形的物質,做到內心不動,自然精華結而不散,而自身的神光靈性也可修至平安泰和。你如果進而能捐棄私慾,自然大害摒除而內心清靜,用此大公無私的清靜心,去處理萬事,自然不謀而合情合理,使萬事周全無缺。
你如果真能做到人慾凈盡,順此流行的天理而全無為之功,可知你的道心大志已經是堅定無比的了。我如今把學道方面事理的真實及虛偽之處顯示出來、說個明白、幫你把疑結解開、再進而把問題的癥結加以剖析決斷,如此則有助於你辨識真實和虛偽之道。你能明辨真偽是非後,應當對於大道信受尊重,殷切修習。大道是萬有本源,修道之士應返本還原,順乎自然,明乎此理,便應依教奉行。至於已證聖成真的上仙,為後學留下的經典,內涵大道的輪廓及入道的途徑,應先研讀經典,再去問道修證。
凡能修真行道者,上真必授與道法心要,此種傳道授訣,不以貧窮或富貴的身份來做抉擇。只要真心奉道、安分樂道之士,上真將樂施教化,毫無遠近親疏之分。無上道法及靈文丹經,上真必擇能知能行有弘忍大志,存心慈善的載道之器的人,才能接受真傳以了修行的大事。太上道祖告訴關尹子:因為你至誠學道,所以我才推心教導,希望你心誠不二,修道成真,不負天賜。


天地與人物,本皆道之元;
俱出於太素,虛無之始端。
仿佛之精光,微妙之上玄。
譬如萬里坑,下有淡流泉;
視之甚濁微,徹見底沙難;
窈窈而冥冥,不知所由然;
亦如終逝者,不見其靈魂;
淳陰共和合,陽不能顯分。
過往與甫來,視譬以見前。
尚不能了理,安能知亡存?
譬如喑啞者,不能傳人言;
為聾彈宮商,其人豈能聞?
才辯有其智,受教與語傳;
自謂通其情,情衷不能丹;
是故失本生,安能知道元?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天地人物,皆是大道的元始本體所化生,雖具有不同的形象,然其中皆潛藏先天的精華。這一切都是出自於白茫茫的無涯元氣(太素),還有其上的無色無物的元始祖神境界(無),更上的尚有清虛無比的元始至精境界(虛)。
此三者的開始和肇端,皆源自於無形的大道。萬物秉道氣而成形,個體中均有先天的精華神光隱藏於內而各成其性命,精微玄妙而難以窺測。綿延甚長的萬里坑之中,下有流泉,從上面看起來,雖是一條渾濁的小水道,然而想看到水底之沙,卻是一件甚難之事!這種現象,無影無蹤,無跡可尋,好比亡者的靈魂,在其軀殼敗壞後,黯然而逝,不為人見的情況相似。陽動陰靜,靜陰之中,雖然可孕育正陽,但陰陽在混合未分的狀態中,尚無法分出何者是陽,何者是陰。
已往和將來的事,一一擺在眼前,這等來去生滅之事,其中是個怎麼樣的道理,如果還不能瞭然於胸,如果能懂得永恆長存而了生死的途徑呢?這好比不能說話的病人,自己身心一切的感受,只有內心知道,而無法告訴別人一樣。這又如同失聰的聾子,即使名音樂家為他演奏美妙的樂音,他也是完全聽不到半點聲音的。具有辯論才能者,有其急智及伶牙俐齒,以為所接受的教誨只不過是語言之間的傳授,自以為通曉修道的真情實意,殊不知不摒棄機心是無法修習金丹大道的。如此之故,而喪失長生之本,又怎麼能知道先天大道的元始之源呢!


子若行吾道,當知上慧源;
知亦不獨生,皆須對因緣;
各有行宿本,命祿之所聞;
同道道得之,同德有德根;
宿世不問學,今復與失鄰;
是以故得失,不樂於道文。
貪慾利榮寵,受施念恩勤;
更以財相厚,不哀不窶貧;
比復多瞋恚,無所處定原;
學不得明師,安能解疑難?
吾道如毫毛,誰當能明分?
上世始以來,所更如沙塵;
動則有載劫,自惟甚苦勤;
吾學無所學,乃能明自然;
華要歸其實,莖葉如本根;
為道歸道首,以知元始端;
子當無相啟,勿以有相關。

譯文

太上道祖說:你如果能真心誠意修習我所傳授給你的要道,應具有無上的智慧,作為明道的本原,也須知慧智的啟發不是獨自生成,而是在於師徒之間的機緣而得以傳授修道心法的。
一個人的富貴福祿,關係個人的宿命,道德涵養高的人,注重修為於前,上天自然予以充實其靈源,使其獲得應有之福。真正得道者,應做到我身即是道身,我心即是道心,與道不分不離;德配天地者,以其從大道所獲得的厚根之德,而能無所不含,無量慈悲,民胞物與。
前生前世不知勤學好問,修習真道,所以今世又來人世間承受生老病死之苦。今生如依然故我,不知醒悟,誓將沉淪苦海,無法修成正果。因此,大道靈文對於不求修道悟證者,他必不樂於用心研究。如果喪失清靜心,行為在於貪利獲寵,必然是注重於施恩求報,而且因過於看重財富而厚此薄彼,以致全無救濟窮苦的慈悲心。念念以利害為計較的人,必然多怒多疑,以致不能安定於心中原來的正位,終日內心不得安寧。修學真道倘若不得明師指引,又怎能解除修行上所面對的疑難呢!我所說的大道,雖小則一毫之端,亦充滿無窮造化,有誰能明白個中的分際。
以道為身的上真,無始以來,降世度人,所歷劫難,有如塵沙之多,在無數的變更中,均屹立於不變之原。大道開明,化生諸天,覆載之間,動態不息,生滅變異,修道者應善自思維,於浩劫苦難中辛勤修道。
我所傳給你的修道要訣,在於學至無所學,才能窮理盡性以致於命歸到萬物兆端的本體大自然。修道的返本還原,如同滿樹花朵,歸於一粒種子,又好比莖和葉子,最終要歸本於樹木之根。修道者若能與道合真,便可作為萬有之祖,自然了知天地之始,萬物之元。
明白了我之前所說的一切要道,你應該打開無相之門,而入道證聖,切莫被有形有相的事物關鎖,而不能逃出生死圈外。


吾重告子,子當諦受;
道以無為上,德以仁為主;
禮以義為謙,施以恩為友;
惠以利為先,信以效為首。
偽世亦有之,雖有以相誘;
是以知世薄,華飾以相拊;
言出飛龍前,行在跛鱉後;
仁義禮信廢,道德荒之腐。
不以道相稽,反以財相輔;
譬如鑒中影,可見不可取;
言如響中應,風聲豈和聚?
偽世教如此,如是迷來久。
天下之人物,誰獨為常主?
迷迷以相傳,輾轉相授與;
邪偽來入真,虛無象如有;
自偽不別真,為貪利往守;
非常正復亡,痴盲持自咎;
如木自出火,還復自燒腐。

譯文

我重新的告誡於你,你應當對我所說的修道之法信受奉行。大道以虛無為體而包含萬物的內外,萬物秉道氣而生,其中含有至德之性,和合陰陽而成為仁。
禮節以義氣為謙守,布施以恩為良友;布惠以利益他人為前提,信用則以實踐為首要。世風日下,人們往往假借真正之名而行虛假之事,為了達其需求,而使用禮義謙信來互誘互欺。如此緣故,知曉世人華其外衣,掩飾內容的非真,而形成了世態炎涼的刻薄現象。世人談到做善事,說的話比雲龍飛天還快,做的事比跛足的鱉走的還慢。
世上無知者,不知善加寶藏上天多賦予的道德本性,反而荒廢了對外應有的仁心、義氣、禮節、信用,而心身中通行無阻的道,淵深海量的德,也漸漸荒蕪腐化了,以致不能以道德相互交往,反而越趨於以貨財相為輔助。這好比鏡中所映現的影像,可見而不可取;又好比風中傳音,過耳即逝,可聞而不可緒。
可見世上偽而不真的教義,五光十色,使正道不彰,迷人亂世,由來已久。真常大道所孕育的人物,本可長久永存,但卻因人物的多變善更,以致與大道脫節分離,迷失真道而沉淪於偽道,輾轉互相傳授與學習的皆非了生脫死的修真之道。邪道偽法足以阻礙真常大道的修習,當偽法滲入真道中,以假亂真,虛無的真道便落入形相之中了。
以偽道自居為真而不辨真假,皆是貪利而往,因利而守。人之所行,如果違背天律正道,不但無法得到真正的利益,反而足以加速滅亡!此皆起因於不辨真偽,愚痴的盲修瞎練,以致自取其咎。這好比從木中所引發的火花,足以使此木因自身所發之火而燒成灰燼!


聖人之辭云:
道當以法觀,如有所生者,
故曰為自然。
眼見心為動,口則為心言;
鼻為通風氣,鼻口風氣門;
喘息為宅命,身壽立息端;
譬如穀草木,四時氣往緣;
氣別生者死,增減羸病勤。
以是生死有,不如無為安;
無為無所行,何緣有咎愆?
子不貪身形,不與有為怨。
五行不相剋,萬物悉可全;
萬物無常有,成者不久完;
三光無明冥,天地常照然。

譯文

太上道祖說:聖人所說的真道,是從萬物的生滅中勘破色空境界而參悟不生不滅,到了色空了悟之後,寂其心中之法,返觀以合太冥,自然與無上道元交會為一,而果證真常。眼向外視,心機隨之而馳於外。開口可把心中之事表達而出。鼻的兩孔,外引新鮮空氣進入身內,再把身內之氣排泄體外,循環不息,以維持生命的存在。呼吸之氣的喘動,是身體生存的必須條件。
一呼一吸為息,息動則生機勃勃,息住則命散化無,息散則此身不存。這好比植物中的穀類草木,是依賴四時之氣交替為用而得生成的機緣。一旦真氣散盡,生命便到了盡頭。身體的疾病是人身所需的氣引進及排出時過量或不足所致。世人因呼吸的斷續而有生死,倒不如去修煉真息,步入無思無慮的無為之境,心境朗徹,得臻永恆的平安。
修真者應以無為的清靜心,放下種種妄想,與大道合其符節,到了歸根返本,行無所行的階段,屆時萬法皆空,還有什麼休咎罪愆可言呢!你不應貪戀外在的身形,而應一心學道,待道成之日,天上人間無別,試問還有什麼恩怨呢!五行之間不相互克制,修至有生而無克,便能常清常靜,使萬物永披其澤,以沾道化,悉數得到周全了。
修道之士,透視萬物無常的現象,長成之物也即將滅異,天上的日月星三光,本沒有黑暗和光明之別,天地無心而能和合自然而得大道之常。


觀諸次為道,存神於想思;
道氣和三光,念身中所治;
仿佛象夢寤,神明忽往來;
淡泊志無為,念思有想意;
自謂定無欲,不知持念異!
或氣尚粗盛,自知尚多事;
事興則形動,動則外通謀;
謀思危之首,危者將不久;
不久將欲衰,衰者將不壽!
以身觀聲名,物事難可聚;
以名聲稱號,必為事所誘;
皆坐於貪慾,貪慾為殃咎;
貪者為大病,習貪來已久;
合會微漸滋,非針艾所愈。
還身意所欲,清凈而自守;
大聖之所行,不慕人所主;
有常可使無,無常可使有。

譯文

太上道祖說:觀察修道的層次,存神是其中重要的功夫。先天元氣與日月星之光,皆是道體中所產生的精華。人心中的意念,為一身之主宰,若能安輔一身的邦國,則可挹取宇宙中的道氣與三光,使自身受益。
修煉功夫,必須做到杳冥恍惚,如入夢寐,知覺冥去,不生明覺及分別心,然後才能與天地的精神相溝通而得其降補,自然天人合一。志存清凈虛無,淡泊無為,是入道的必要條件。
倘若一念之動,有思有想,攀援不息,立刻性天障蔽,受害無窮。若自認已是淡泊無為,入了正定境界,而不知此境僅屬小小的意念境界,始終未能與大道合同。念動必然呼吸喘息,如果念念不止,那正是外事外物緊緊牽動己心。心動則念起,念起則役氣,氣動則形動,有動於中,必有圖謀之事而通於外。經常思慮謀計名譽地位財物的人,須知這就是傷害危及他身體的首要原因。如身心受傷害,健康就會維持不久。
失去健康則不久將身心虛衰,身心虛衰的人多將不能長壽。當觀此身尚不悠久,更何況是身外不實的聲名,世間的萬事萬物,更是虛幻,豈可聚而不散!那些喜歡別人用宣揚名聲的稱呼阿諛自己的人,必定是易為名利所誘惑的人。凡貪身外名利之欲,必然勞形不得長生,可見貪慾會招致罪咎及災殃。貪是人類的大病,耳聞目染,成習已久。貪風之熾,病根從微至著,雖有起死金針,愈病奇艾,也無法治好潛在內心深處的貪病之根。
修道之士應還歸於自身意念的趨向,從而忘形無念,順應天然,無欲忘形則凈,無念守神則清,自然道通德凝,返本還原。大而化之的聖人,其所作所行,參贊化育,輔世佐民,其無量慈悲道心,更對凡夫心中的貪慕名利絲毫不感興趣。
有與無是相生的,必須由無,才能生出有來,必須由有,才能歸到無去。


經誡所言,法義所推;
赫赫興盛,不如微妙;
實不如虛,數不如希;
邪多卒驗,疾不如遲;
興者必廢,盛者必衰。
聖人絕智,而為無所為,
言無所言,行無所施,
孰能知此?
偶不如奇,多不如寡,
孰賢難隨?孰仁難可?
其義少依。
能知無知,道之樞機。
空虛滅無,何用仙飛?
大道曠盪,無不制圍。
子能明之,所是反非;
經言審諦,孰之能追?

譯文

太上道祖說:經文戒律所說的,道法教義所推崇的,皆不可一味執著,更不可仗恃已通經明戒。修道之士,與其妄起機心,以邀一時赫赫的盛名,倒不如守微弱,保真常,通妙道,契自然。實體比不上虛無,因實難容物,虛有海涵。貪求多數而爛,不如保守少數而精。若能把數的起點歸到虛無希夷之中,那便找著大道的源頭了。植物過於茂盛,隨之透盡精華而枯萎之期就將到了。那些快速而耗損的,比不上緩慢而穩健的。事物的興盛到了極處,其廢衰之期便會隨之而來。
大化無名的聖人,守愚藏拙,把智慧深藏於無何有之鄉,摒棄絕不使用,合於大道的無為而隨機顯現。聖人之言,無心為言,言合天律,代天宣化。聖人之行,過化存神,上下與天地同流,合萬有而一體同運,而實無施者,也無受者。有誰能深知此理呢?形成分裂的相對事理,比不上整體的絕對真理。對修真之士而言,多知多聞倒不如少知少累。至於他人的賢與不肖,是屬於別人之事,對我了生死的大事,難有幫助,不如退而自修,充實自己的道德。仁風義舉是難能可貴的,然而又有誰能真心誠意的去身體力行呢?
大道的樞機,在於掌握有無的關鍵。念起於心,知生於腦,神智清明,所以能知。神氣渾融,返虛入渾,還於不知不識,達致無知階段,即步入先天的大道之源。修真之士應立無上志,證無上果,使空滅成為不空的真空,使無無成為太無的道體,一輪圓滿,包含三千大千世界,細透無盡塵沙,明貫億天星白,豈不遠較點點飛仙,來得完善悠久嗎?大道曠闊浩蕩,宇宙時空的一切,無不在大道管制的範圍之內。
如果達到無所不明的階段,當下消融是非之念,而不再有分別心。經中所言實修道的真諦及應循的路程,誰能知道順由這條大道,緊步上真之後,而急起直追呢!


道言深妙,經誡乙密。
天地物類,生皆從一。
子能明之,為知虛實;
子若不照,顯之不別。
子志於有,無為所疾;
為有所嬰,億載無畢。
道言微深,子未能別;
攝取於略,戒慎勿失。
先捐諸欲,勿令意逸;
閒居靜處,精思齋寶;
丹書萬卷,不如守一。
經非不達,中有虛實;
言有必無,子未能別;
言無必有,子未能決;
但當按行,次來滅次。
道有真偽,福有凶吉;
罪有公私,明有纖密;
占往知來,不如樸質。

譯文

太上道祖說:修道的真實言語,深奧微妙,經典戒律,一致嚴密。天地萬物皆由一元道氣所生。你能夠明白這個事實,則能辨識真實和虛幻。你若不自行返照身心,不信我所說的大道之理,那縱使我說的再顯明,你也不能分別了知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果你立志追求世上的形色貨利之有,而一味去做有為之事,那就會勞神傷氣,傷害自身無為的道體。倘若自心被世上形形色色的「有」所困,不能脫此枷鎖,那就永無止期的沉淪生死,而沒有完畢的一天。
道法玄微深遠,初學的你未必盡能分別貫徹,但可執簡御繁,抱著至簡至易的法訣,謹慎守戒,守而勿失。學道先要把慾念損之又損,臻於無念,才是正途。修道應辛勤,切勿貪享安逸而荒廢時日。修行獨處時,應心中無事,念中無念,洗心退藏於密。持有萬卷丹經,還不如抱元守一。上真丹經幷非沒有涵蓋通達,而是所蘊含的道理有虛有實,說有則其中含無,你未能加以識別,說無則其中含有,你也未能決斷。
但是,一切還是要按師傳口訣去實地修行,惡念起,不管它,惡念自滅;善念起,不管它,善念自融。道有真實和虛偽之分,而福也有吉祥之福和非福之凶。罪行有公私之別,真相則有纖細密實的。與其小有積慧,能知過去未來而言人吉凶,倒不如腳踏實地的學習如何才能修至樸實真常的境地。


虛無生自然,自然生道;道生一,一生天地,天地生萬物。萬物抱一而成,得微妙氣化。人有長久之寶不能守也,而益欲尊榮者,是謂去本生天地之道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大自然是從虛無中產生,從獨一無二的大自然中,產生了無形無名無情的大道,從大道產生先天元氣,叫做一,從一中又產生陰陽而化生天地萬物。
在萬物的懷抱中,有不可見聞微妙莫測的先天一氣,可惜卻不能持守之,反而一心只貪求榮華富貴,以致失去生化天地的根本。


虛無恍惚道之根,萬物共本道之元,在己不亡我默焉。

譯文

太上道祖說:混元一氣,至虛而實,恍兮惚兮,是先天大道的根本狀態,是萬物共同的元始之本。聖人默守神氣根源,念念不敢忘道,道心常存,道氣常在。


生我於虛,置我於無。生我者神,殺我者心。夫心意者,我之所患也。我即無心,我何知乎?念我未生時,無有身也,直以積氣聚血成我身爾。我身乃神之車也,神之舍也,神之主也。主人安靜,神即居之;躁動,神即去之。是以聖人無常心者,欲歸初始,返未生也。人未生時,豈有身乎?無身當何憂乎?當何欲哉?故外其身,存其神者,精耀留也。道德一合,與道通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我從虛無中生,當長使虛無之氣,源源不絕的續補有限的形軀;我本是大道之體,應當返本還原,安置我於真空太元之內,以複本來面目。元神能賦予生命,此因靈明元神入主我身,能立天之道而定人體。意識則消耗精氣,能破壞生理機能,縮短吾人的壽命。
人的心思意念,是吾人的憂患所在,修真之士應心無其心,我不識不知,順道自然。思惟我未生之前,幷沒有此肉體之身,此肉體之由來,乃是由父精母血陰陽二氣交感聚合孕育而成。我們的身體是元神的車輛,是元神的房舍,而身體又是元神的主人。修道應保身使之安靜不勞為主,元神才能安住於身內,否則形勞氣傷,神去身死。
所以,聖人洞悉其中利害,清靜無欲,不以常人之心為心,保持先天所賦予的本源,納入無思無為之天,上合道源,以返未生之初。人當未生之時,哪有身體?沒有身體,就沒有憂愁,更何來貪慾!所以,能退出紛擾的世間,就能存神養氣,保有先天玄精光耀,只要道氣德體合一,便能與大道相通而無所掛礙。


故之為道者,莫不由自然,故其道常然矣。強然之即不然矣。夫何故?以其有思念,故與道反矣。是以橐龠之器在其用者,虛實、有無、方圓、大小、長短、廣狹,聽人所為,不與人爭善。人在於天下,譬如橐龠乎!非與萬物交爭,其德常歸焉。以其空虛無欲故也。欲者,凶害之根;無者,天地之原。莫知其根,莫知其原。聖人者,去欲而入無,以輔其身也。(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盡神,致命,造玄。學之徇異名。析同實;得之契同實,忘異名。)

譯文

太上道祖說:古代修真之士,沒有不以「道法自然」作為修行法則的,所以必可得大道之真常。如果有絲毫勉強,即是人為,而非天然,便失去自然之道,而不能達到圓成的地步了。
這是因為什麼緣故呢?乃是人心攀緣萬物,所引致的雜思妄念不斷,以致與清靜無為的自然大道相違背,因而失去長生。所以,鼓風吹火的器具或中空通風的管子,皆因內部空虛,才能有諸般的用途。虛實和有無之間,隨方就圓,或大或小,或長或短,或廣或狹,因人們的需要而形成不同的器具,聽人使用,毫無所爭。
善人虛心,有如風箱,包容一切,不與萬物爭長短高下,所以萬德均集於一身。善人常存虛空包容通達之量,無欲是道心,而能含攝萬物。私慾之念是兇殺禍害的根源。
虛無是天地的本源。可惜,世人昧而不察,不知凶害的根源和大道的本源。聖人深知慾念之害,因而放下妄想心,進入無何有之鄉,可以輔助自身成道。故此,懂得修習我所傳授的真道,可以體會大道一本化萬殊的玄妙之處,以此而知曉天心,盡養元神,修煉性命,通達造化的玄奇。
學道之人,往往只知求分析不同的異名,而不知務求大道的真實。得道的人,忘掉了萬物種種不同的名相,而與真實的大道合而為一。


人皆以聲色滋味為上樂,不知聲色滋味禍之太朴。故聖人不欲,以歸無欲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世人皆以外在的聲音色相和百般滋味為上等的享樂,殊不知這些欲樂對於純樸的道心會帶來禍害。所以,聖人不沉淪於慾望,而歸於虛無空寂的道心。


道者虛無之物。若虛而為實,無而為有也。天者,受一氣蕩蕩,而致清氣下,化生於萬物而形各異焉。是以聖人知道德混沌玄同也,亦知天地清靜皆守一也。故與天地同心而無知,與道同身而無體,而後天道盛矣。以制志意而還思慮者也,去而不可逐,留而不可遣。遠者出於無極之外,不能窮也;近在於己,人不見之。是以君子終日不視不聽,不言不食,內知而抱玄。夫欲視亦無所見,欲聽亦無所聞,欲言亦無所道,欲食亦無所味。淡泊寂哉,不可得而味也,復歸於無物。若常能清靜無為,氣自復也。返於未生而無身也;無為養身,形體全也。天地充實,長保年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所謂的道,其為虛無的物體。就好像看似虛無而實際存在,表面上好像抽象的沒有而事實上卻是具體的有。所謂的天,實際上是從先天]大道的浩蕩之氣化生,天的清氣下降與地氣相合,能化生萬物,而其形體又各自有所差別。
所以,聖人知曉大道為萬有本源,所以清靜無為,納身心性命於大混沌中,以成其道,以養其德,而一切不可名的玄,自然形態的妙,均和聖人的道德合而為一,以成其道果。也知道天地所以能常保清靜,皆因其安守大自然的一貫系統。所以,聖人的心和上天的心同其光明遠大,而沒有為自己計較利害得失的念頭,如此看來,聖人是知無所知,無所不知了。聖人洞悉造化,借假修真,後成聖忘形,與道合真。
能忘形無心,自然一元默運,天人一體。先天的道氣能制服後天的意志,把所有思想和考慮均回到造化的源頭而返其故鄉。當色法二身合一時,萬法皆空,與道常存,誰也不能把他遺去。大道之行,深遠難測,難窮難盡。得到大道玄妙造化者,近在己身能心領神會,而旁人莫可得見而無所知。所以,修道的君子,經常關閉耳目口三寶,不聽、不看、不言、不味,以神馭氣,慧光內凝,抱玄合冥。遇到合真後,解除色空有無的枷鎖,視無所見而無所不見,聽無所聞而無所不聞,言無所道而無所不道,食無所味而妙味無窮。
空寂的大道,淡泊而無味,已達無有體之身,縱有山珍海味當前,也無心辨其味,而復歸於得本的無物境界。靈台無物,身不為慾念所役,自然達到清靜無為境界,屆時虛無來復,大道營衛其身。虛無來復,融合身心,始能返於未生前真面目,而成就無體之體,無身之身。能持守無為的清靜道,則私慾凈盡,能以道養身,保全形骸。人能無欲無念,晉而與天地精神往來連貫,自然生生不息,長保天年。


人哀人,不如哀身,哀身不如愛神,愛神不如含神,含神不如守身,守身長久,長存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世上的人,只知哀憐他人,而不知哀憐自身,勞神傷氣,徒害己身。其實,哀憐自身,還不如愛惜元神。只知愛惜元神,而不知如何讓元神舍卻短暫的肉身而找到永恆的安居之所,還是不妥當的。
與其讓元神舍離自身,不如使形神合一,互為含攝,以臻形神俱妙之境。神在身中,真氣自回,形合於氣,氣合於神,神合虛無自然,自可形隨神化,而證永生。


神生形,形成神。形不得神不能自生;神不得形不能自成。形神合同,更相生,更相成。神常愛人,人不愛神。(故絕聖棄智,歸無知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萬物的形體是從神蛻化而來,當形體交換先天,即形成神體之時。形體沒有得到先天祖神無法自行生成,反之元神若不得形體也無法自行成就。
修真之士煉到陽神與形體合一後,長養陽神在玄關內,大化混成,渾化無跡,自然形神更加相生相成。元神寄居形體內,產生智慧,使人明辨善惡,延續人的生命。而人不知清心寡欲以留存其神,養氣還虛以供養其神,使神既不得安,又不得養。
所以,修道之士總是把聖明的心,分割的智,一齊揚棄摒絕,而歸到無知無識,以接受大道的補益和充實。


聖人常安,與天地俱安而鬼神通。眾人皆安其所不安,即不安矣。蓋天道減盈滿,補虛空,毀強盛,益衰弱,損思慮,歸童蒙,塞邪知,聖人之朴也。是以天下尚存,可謂養母,常能愛母,身乃久長。

譯文

太上道祖說:聖人時常安住在清靜中,與天地俱安住在無為中,與鬼神合其吉凶於大化之內。人心若不能去欲以返清靜,則其人會因心不平而致氣血動盪不安,如此因一人而致大眾,乃至世界動盪,不得安寧。
天道是損有餘以補不足,修道者應虛空其心,以補益正智;虛空其身,才能融通造化,守柔守弱,戒強戒滿。欲達修道的真境界,必須把千思萬慮,損之又損,以至於清純,以恢復無知無識如孩童尚未啟蒙的混沌階段,再把種種邪智,用先天一氣加以充塞,使之化為正覺。
所以,當天地尚存之時,天地萬物有賴大道之母以養,而其母必賴萬物的化生反哺以奉以養,修士能信愛大道,便可得大道母氣的栽培滋補,此身才能天長地久。
身之虛也而萬物至;心之無也而和氣歸。


故善養身者,藏身於身而不出也;藏人於人而不見也。
故君子之治,必先死於國;既死而不亡,其國盛也;民不敢散,更復充也。
若能知常,施行反也;眾人歡樂,用生生也,動而失之,壽命竭也。
夫天下,大物哉!甚綿綿也,冥冥混沌,不可知也。
知之者去之,欲知者離之,近之者遠之。
是以聖人非托於天下,亦非托於鬼神,亦非托於萬物。
常以虛為身,亦以無為心。此兩者,同謂之無身之身,無心之心。
可謂守神,守神玄通,是謂道同。

譯文

太上道祖說:修習至道,必須要徹底做到外身忘形,以虛其身,則萬物樂於親近。必須無欲,則大道中的祥和之氣,才能齊集歸附。所以會修道養生的人,先把肉身藏於法身之中,再把法身藏於體內,終把肉、法二身互攝同納於名情俱無的大道之中。
所以君子治身的無上方法,必先死其人慾之心,忘其有形之身;有形之身如忘,則身是有道之身,而所居之國則是無形上界。人心既死,法身乃生,法身煉養功成,還歸先天境界,永遠強盛而不衰亡,身心真元不散,更復充沛。如果能知曉真常之道的修習,那就應該把以往所做的有害身心靈的種種順行施為,轉化為逆行的修習,才能可望有成。芸芸眾生縱情聲色,自以為人生百年,轉瞬即逝,而及時尋歡作樂。
殊不知,這會把天地所賦予的精氣神耗費殆盡,以致壽命枯竭。布滿充塞大自然時空中的,皆是大道之體,綿綿不絕,獨立不改,冥冥混混,深不可測。修行者如有分別之知,貪慾之念,親近之想,那就會立刻把一貫的道體,分割而不一貫,而與大道分家了。
所以,得道的聖人,幷非把精神寄託滯留在天下任何名相之上,也非把精神寄託滯留在神鬼之身,更非把精神寄託滯留在萬物當中。聖人以清虛道體作身,以無有為己心,如此才能與道合真。


智士無思慮之變,常空虛無為,恬靜修其形體,而萬物育焉。変者貪天下之珍,以快其情,然後兵革四起,禍生於內,國動亂者而民勞疲也。夫國以民為本,民勞去者,國立廢矣。所謂出其無極之寶,入賊利斧戟也。是以聖人無為無事,欲安其國民也。故曰:子能知一,萬事畢;無心留德,而鬼神伏矣。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大智慧的人,心性澄明,沒有任何千思萬慮可以變亂他的胸懷。真正的修道者,經常保持心中空虛,沒有物慾拘役;順理行事,不事造作,以全其無為;身不躁動,氣不粗暴,以保持恬淡安靜;如此修持其身,則天地與人皆在大道無為而治之中,自然能化育萬物。人之所以變真成假,化聖為凡,主要是因貪圖享有世間名利恩愛,以快其情慾。
因為內生貪慾,所以念念動盪不安,以身之內,便成為胡越異邦,不能統一安定,禍患皆因內心貪念而起。人身是國家,萬民如身內氣血細胞,因為念念不得平息,所以氣血便失其自然循環,被萬念驅役,而疲勞不堪。身體以氣血細胞為萬民,氣血如沸騰不安,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那麼這個身體就快要報廢了。
人體內的精氣神三寶,是無價至珍,源出無極之中,應當用無為之功,善加保養及利用。否則方寸一亂,則七情六慾之賊,立即各持斧戟,加害於人,以致於傷生害命。
所以說,若你能知大道本來與人同為一體,人能實行無為之功,不起萬念及分別之心,不再分割大道的血脈之源,那時自然萬物歸宗。


我命在我,不屬天地。我不視、不聽、不知,神不出身,與道同久。吾與天地分一氣而治,自守根本也。非效眾人行善,非行仁義,非行忠信,非行恭敬,非行愛欲,萬物即利來。常淡泊無為,大道歸也。故神人無光,聖人無名。

譯文

太上道祖說:我的生命從大道中誕生,若能無欲以養性,取大道自然光氣以修命,性命合一,自然己身生命不再受天地所支配。
修道者應含眼光,凝耳韻,調鼻息,冥知覺,使精氣神三寶和合而融歸一無,使精氣化為神光,形神俱入大道之源,而與大道同其悠久無疆。
吾人若能依法得到天地同根的先天道氣,那麼大道直接賦予天地的至寶,亦可直接賦予吾人之身。人身得此道氣,守此根本,保而不失,便可漸漸化凡成聖。不要效法芸芸眾生行善事、行仁義、行忠信、行恭敬、行愛欲,而存有求福求名求利之心。
只要心無所求,便能清靜,於萬物無害而有利。聖人心無愛染,淡泊恬靜,寂靜無為,所以大道自然歸於聖人身心之中。所以,神人無光而能發出無量之光,聖人無名而能成就非常之名。


兵者,天下之凶事也,非國之寶。寶之者而不用也。用之者動有亡國失民之患也。是以聖人懷微妙,抱樸質,而不敢有為與天下交爭焉。雖有猛獸不能據也,雖有蜂蠆蟲蛇不能螫也,雖有兵刃不能害也,以其積德玄通故也,是以天下莫能害焉。

譯文

太上道祖說:所謂的殺伐鬥爭,乃是天底下最大的凶害之事,絕非鎮守國家之寶。(一身之內,念念生滅,既傷氣血運行,又損心底統一,非身心安泰之寶,必形成傷身促命的大凶。)去惡善添,固然是好,但不如心機不起,念念歸源,寶藏精神而不用,使身心安寧,才是無價之寶。
喜用心機,不知藏養精氣神,反而動用精神過度者,必將導致疾病衰老的早日到來,以亡其身的大患。深明耗損弊端的聖人,懷有微妙的道心,抱大朴的道氣,不敢發動心機,妄起一念,去和天下的眾生去爭高下勝負,以喪失自身的至寶。
太上道祖說:聖人以天地之心為心,所以雖有猛獸蜂蛇,及刀兵利刃,皆不能加害成道的聖人,其因在於道體涵蓋萬物而不異於萬物。


天下莫柔弱過於氣,氣莫柔弱於道。道之所以柔弱者,包裹天地,貫穿萬物。夫柔之生剛,弱之生強,而天下莫能知其根本所從生者乎。是故,有以無為母,無以虛為母,虛以道為母。自然者,道之根本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天下間的柔弱,莫過於氣體的柔弱,而氣體的柔弱又比不上道氣無蹤無跡般的柔弱。大道至大至柔,可以包裹天地,微密精細,可以貫穿於任何有形及無形之物。
萬物的剛強,必生自於開始的柔弱,可惜大道所生之物,往往得到剛強之質,而遺忘了柔弱的根本。所以,有以無為母體,無又以虛為母體,虛又以道為母體,而道又以自然為其根本。


民之所以輕命早終者,民自令爾。非天地毀,鬼神害,以其有知,以其形動故也。是故,無有生有,無形生形,何況於成事而敗之乎?人慾長久,斷情去欲,心意以索,命為反歸之,形神合同,固能長久。

譯文

太上道祖說:無知的人類之所以輕聲早死,皆是不明大道,自斷生機,以致斷絕通達大道的命脈。這幷不是天地傷人,也不是鬼神害人。知起則逐物勞形,勞形則精氣神大受損害。所以,從虛無中生出實有,無形生化有形,卻因人亂其心志,動其氣血,勞其形神,而使千秋不朽的道業,毀於自身。
人類如想長生久視,必須以慧劍斬斷情絲,使元精不傷;以天心化去人慾,使元神不損。如果縱心猿、放意馬,必然毀傷神氣,擾亂生機,自索自命,造成早死!


人雖在天下,令意莫在天下;人雖在國,令意莫在國;人雖在鄉,令意莫在鄉;人雖在家,令意莫在家;神雖在身,令神莫在身,是謂道人。

譯文

太上道祖說:人居天下之內,不可用意識執著於天下事物,而傷天下之和,在國不可獨裁執著國事,而傷一國之和;在鄉在家皆不可讓大家強制都聽順你一人的意思,而使家鄉困於一己城府之內;至於神明在身,決不可把元神化作識神去執著,或體會一身的痛癢及氣血脈絡的如何運行,如此則能成為一位有道之人。


患生不意,禍生絲微。善生於惡,利生於害,大生於小,難生於易,高生於下,遠生於近,外生於內,貴生於賤,動生於安,盛生於衰,陰生於陽。是故,有無相生,虛實相成。是以有歸有,無歸無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修道的憂患,在於意若不識,驕慢必生,而致人神交相厭惡。禍患通常都是從不知不覺中生起的。善與惡是相互對待的,應知過能改,則惡去而善生。
永久的利益,總是從任勞茹苦中來。壯大的事物也是由微小中產生的。艱難的過程,只要堅持到底,最終都能加以克服。能禮下於人,學問修養才能有所成就。修道應從近處著手,則一切遠在天外,近在眼前。外在的一切,都源自於內在隱藏的力量。貧賤者受盡苦難,自強上進,才能得到富貴。至安至定之中,必孕育新的生機待時產生,動機如生。
修道者起初貧無立錐,及其積練日久,大功告成,則貴高帝王,富甲宇宙。清者動者為陽,濁者靜者為陰,天動地靜,地被天包,天中生地,而變化從此化生。所以,造化的原因,在於無形無名無情的大道,又從有無虛實的相生相成為其功用。總而言之,體為無,用為有。
體為大道,而成絕對的一元;用為萬化,而成對待的多元。至理瞭然,千變萬化,自在其中。


人在道中,道在人中;魚在水中,水在魚中;道去人死,水乾魚終。故聖人自知,反歸未生,捐棄驕奢,絕除憂思。是故形隱神留,天下歸焉。無為無事,國實民富。保道蓄常,是謂玄同。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大道包含萬有,作育三才,人是萬物之靈,故說:人活在大道中。人雖有賢愚男女的不同,然無處不是大道元和之氣及五行之精貫通充塞,所以說:大道存在於人身中。
道化生天地,天地化育萬物,人若得道回歸天地本源,則可左右逢源,有如魚得水之樂,充滿無限生機。人之離道,如同魚之離水。所以,聖人一概擯棄絕除,使內心清靜,無思無慮,忘形養氣,忘氣凝神忘虛歸真。所以說,修士初以丹藥補形之不全以延其年,終以無量神光化度其形而與大道同隱。
修至功德圓滿,神滿虛空,體證自然,參贊天地化育,無物不含,無物不歸。修道的人,順天而行,則無為。心中無念,則無事。無為無事,則神不傷;神氣不傷,則國(身體)堅強而萬民(氣血、細胞)富足,這樣保存大道的元精元神元氣,畜養性命的永恆真常,如此返於太無,自然與玄虛的大道合而為一。


有國者,其根深也。天地覆載,萬物蓄養。金玉重寶,不積留也。夫外天地者有天地,外其身者而壽命存也。是以君子善人之所不善,喜人之所不喜,樂人之所不樂,為人之所不為,信人之所不信,行人之所不行,是以道德備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身如一國,心比元首,無念忘形,藏於先天至深之處,使性命根源,與大道銜接,而固蒂深根。修真之士應包容一切,如同天所覆蓋,地所載物,畜養萬物一般。
不貪世間金玉之寶,常清常靜,不積不留。有外乎天地的大道給予補給與支持,則能天長地久。不拘謹於自身之所有,養太和道氣於一元之內,自然壽命長存。所以,品德高尚者一反世俗常態,凡俗之所不尚,尚之;凡俗之所尚,棄之;凡俗之所不樂,樂之;凡俗之所不為,為之;凡俗之所不信,信之,凡俗之所不行,行之。
如此則能保元固本,勘破世界萬物,是以道通天地,德被眾生。


道非獨在我,萬物皆有之;萬物不自知,道自居之。眾人皆得神而生,不自知神自生也;君有德施於百姓,百姓不自知受君子之德也。是故聖人藏神於內,魄不出也。守其母,其子全。而民熾盛,保其國也。玄虛積氣,受(壽)命長矣。人能圖(徒)知天地萬物,而不自知其所由生反命歸本,是大不知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大道無所不包,無所不入,你有我有,大家都有,通乎凡聖,貫乎萬物。萬物亦即由大道所化生,只是萬物不自知罷了,而道獨自居住於萬物之內。眾人皆因得其神識而生靈明,而自身卻不知其所以然,而神識卻自行生長。一國元首,在順其自然的形勢中,普施恩惠,澤被萬民,不事誇大造作,使萬民在如沐浴春風中蒙受元首的德惠而不知不覺,使民富國強。
聖人了知元神是生身之本,藏元神於體內,不識不知,煉成陽神,以化陰魄,使之證聖成仙。得到先天道氣的人,神氣融合,守而不失,自然後天的氣質,得以保全。身(國)能得道以全其形,自可保其身內細胞(民)不被外邪侵害而能長治久安。玄虛不可名的大道,內含無盡大能,充塞身內,自然長壽延年。人能徒然知道天地萬物的存在,而卻不能知其生化根本,返回先天本命而歸於大道,是真正的大大有所不知。


治身之道,先隱天地,靜居萬物之始。夫聖人通玄元,混氣思,以守其身;俗人以情愛貪慾以守其身。此兩者同有物而守其身,其道德各異焉。

譯文

太上道祖說:修身的根本之道,應當實行無念以隱天,實行無念忘形而隱地,進而能寂靜居住於萬物的根本,與道合真。有道的聖人,匯通玄元大道,神氣混融,心息相依,守道戒而保全自身。
世俗之人染著於無盡的情愛貪慾,如此守身,勢必庫空身亡。聖人與俗人這兩者之間,各有所為以守其身,但守身之物,俗人是用情愛貪慾,而聖人卻是用玄元大道,各有不同的途徑及性質存在其中。


道德、天地、水火、萬物、高山、深淵,各有所歸。夫道非欲為虛,虛自歸之;德非欲於神,神自歸之;天非欲於清,清自歸之;地非欲於濁,濁自歸之;濕非欲於水,水自歸之;燥非欲於火,火自歸之;萬物非欲見於形,形自歸之;高山大澤非欲于飛鳥虎狼,飛鳥虎狼自來歸之;深淵河海非欲於魚鱉蛟龍,魚鱉蛟龍自來歸之。人能虛空無為,非欲於道,道自歸之。由此觀之,物性豈非自然哉!

譯文:

太上道祖說:人能無所不通,無所不達,道自歸之。人能無所不包,無所不涵,德自歸之。人能常清常靜,則天地自歸之。水火藏於金木,高山歸於大地,深淵匯于海洋,一切皆各有其歸向之處。
修道者若能做到心地純凈,身形俱忘,則元始至精之虛,自然來歸其身,留而煉化,以成聖果。
及至欲盡理純,自然光明凈域,呈現眼前,而十方無量神明,自然心心相印,如萬粒荷露,與神相凝,到此便與千真萬聖,合符交節,互通互涵而為一體。


天心無欲,固能成其清虛之體。
大地無欲,凡有形有質之物,無不一體負載,從無棄物。
潮濕之性雖不是急於需要水,而一切水源卻能因性而分類相聚。
天乾物燥,水分全失,一火可以燎原,而形成火的世界。
萬物幷非需要見到其外在形態,而是原形自行畢露。
深山大林,羽毛野獸之類,自然隱身其中,以適其性。
深淵河海,有足夠的水,可以容納長養水族而毫無任何需索,所以水族之物,都歸到深淵河海中去了。
人如能虛其心,空無其身,不拘小我,涵養大體,量大自然心寬,德大自然福備,則無形的大道,自然歸其載道的大器之中,使之成為有道的高人。從此章各節來看,萬物之性,物以類聚,豈非符合道法自然的精神嗎?
百姓行善者,我不知也;行惡者,我不知也;行忠信者,我不知也。是以積善,善氣至;積惡,惡氣至。是故聖人言:我懷天下之始,復守天下之母,而萬物益宗,以活其身。吾意常不知,安能知彼行善惡焉?積善神明輔成;天道猶祐於善人。

譯文

太上道祖說:老百姓的行善惡忠信與否,皆是大道下降於人的有作為的範疇,實不應起分別心和拘滯之念。一概不知不著,收斂小慧,而歸於不知不識之天,以成其道,以全其德。
修道要從基本做起,必須立善心,行善果,然後元和的善氣自然到來。若心中尚好名好利,自私自大,狂傲非分之想,則將自行招來惡氣,徒害己身。往古的聖人說過:我懷中所藏的東西,是開天闢地的元始大能,而又牢牢堅守的,是長養萬物的大道母氣,此是萬物的宗本,萬物無一不由此而生。
我的意念無生滅及分別,所以能與天地合德。修道人怎麼安能多事分心,去理會別人的是非善惡呢?天道至公,始終是護佑善心人的。


吾道淡泊寂。意死者,生靜而復命也。生生積浸潤,滋溝(酌)留滯。玄冒沾洽,元氣包之。其根蓋(益)深乃四固,中無心,故能致萬物精華。無極之物,自然來歸之,以其空虛無欲故也。

譯文

太上道祖說:修真之士,崇尚淡泊寂靜。讓心意死去,則人慾不生,漸臻靜定,始入先天,自可丹成復命。
大道生生不息,如能涵養太和,必能道氣浸潤,初得藥而後結丹,先玉液而後金液,華池神水,凝養聖胎,功夫到此,則一元真氣,滿空流霞,自可釀成鴻蒙之酒,千杯萬杯,任君酌來滋補,飲此仙酒,則先天精華,永遠留滯其身,年深日久,自然化凡成聖。
玄元真氣包裹修士一身上下,得此真氣,沾潤百脈,融洽筋骨,而漸與道合一。


喜,吾重告爾:「古先生者,吾之身也,今將返神,還乎無名。絕身滅有,綿綿長存。吾今逝矣,亦返一原。」忽焉不見。斯須,館含(舍)光炎,五色玄黃。喜出中庭,叩頭曰:「願神人復一見,授以一要,得以守元。」即仰睹(視),(都)懸身坐空中,去地十丈,其狀金人,存亡恍惚,老少無常。曰:「吾重戒爾,爾其守焉,除垢止念,靜心守一。眾垢除,萬事畢,吾道之要也(誡)。」戒竟復隱(警見即隱)。喜不知所之,泣涕追慕,退官託疾,棄念守一,萬事畢矣。

譯文

太上道祖說:我的賢弟子尹喜啊,我再向你說一遍:古是無始,先生是先天地而生的大道,這個先天地而生的大道,即大家不知而稱為古先生的,就是為師的身體呀!於此可知,太上是以道為身的至高道祖了。
我已將五千道德經著畢,幷將大道至微之處以及修持法訣傳授給你,大道命脈,將從此延續,現在我要遠行了,去處即無可名狀的大道之鄉,我要神返其處,歸到無名。我將化去有相之身,滅絕形色,返回大道,與道同體,綿綿久遠的道身,永恆長存。我現在就要走了,也同先聖一樣,返回到惟一不二的大道本原之處。
太上道祖剛把話說完,忽然形神俱隱。在頃刻間,道祖所住的行館,光明四照,呈現天地玄黃的五色奪目之光,使關尹子望而更行生起敬信,得知道力不可思議。關尹子馬上走出天井庭院,向空中叩求,說道:請我師神人重現聖體,在傳授弟子一些最重要的法訣,使弟子訥訥個格守玄元的大道,永遠保而不失。關尹子祝求後,仰天而視,只見太上道祖懸坐空中,離地數十丈高,金光照人,若存若亡,不能辨其是老是少。
無限慈憫的太上道祖,有感即應,便在空中對關尹子說:「賢弟子啊!我再次告誡於你,希望你能至誠守道。修道需要內外渾忘,有無不立,無思無慮,神凝氣聚,如如不動,知白守黑,得一忘一,非一非異。待眾惡消盡,萬善自然來歸,一切功行道德,均在其中。修習吾道之人,最重要的戒律,實警察時勢,洞悉人身難得,禍福無常,生死可畏,而應立志修道。」
太上道祖說完後,隨即隱入大道之中,如龍入大海,不見影蹤。關尹子恭聆太上道法及要戒後,再也看不見了道祖,更不知太上道祖去了哪裡,不禁放聲哭泣,涕淚齊下,朝夕追慕太上道祖慈顏,揣摩所得法要,毅然決定託病辭官退隱,從事實地修證。關尹子從此捐棄萬念,精進修道,累盡塵消,自然而然道成德備,宇宙在手,萬化生身,萬事了畢,而成為太上道祖第二代的傳人。
關尹子修道有成後,著有《文始真經》,留傳後世,後世稱其為文始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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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September 23, 2019

《坐忘论》原文+译文

《坐忘论》原文+译文 (修道打坐必读经典)

《坐忘论》,赵坚撰,一卷。全书分「敬信一」、「断缘二」、「收心三」、「简事四」、「真观五」、「泰定六」、「得道七」等七部分,也就是修道的七个步骤和层次,集中讲坐忘收心、主静去欲的问题。

认为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不著一物,入於虚无,心於是合道。因为境为心造,只有收心,使其一尘不染,超凡脱俗,才能向「静」和「虚无」的心体回归。其主静说对后来宋代理学家影响极大。「坐忘」说初见於《庄子·大宗师》,后经魏晋玄学加以发挥,赵坚继承稷下道家、老庄思想,力倡「坐忘」,在外丹转向内丹的进程中起了重要理论作用,对后世道教内丹学也有一定影响。


《坐忘论》原文+译文

夫人之所贵者,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涸辙之鱼,犹希升水。弱丧之俗,无心造道。恶生死之苦,爱生死之业。重道德之名,轻道德之行。喜色味为得志,鄙恬素为穷辱。竭难得之货,市来生之福。纵易染之情,丧今生之道。自云智巧,如梦如迷。生来死去,循环万劫。审惟倒置,何甚如之!故《妙真经》云:“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道。”故养生者慎勿失道,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二者不相离,然后乃长久。言长久者,得道之质也。经云:“生者,天之大德也,地之大乐也,人之大福也。道人致之,非命禄也。”又《西升经》云:“我命在我,不属于天。”由此言之,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扪心苦晚,时不少留。所恨朝菌之年,已过知命,归道之要,犹未精通。为惜寸阴,速如景烛。勉寻经旨,事简理直,其事易行。与心病相应者,约著安心坐忘之法,略成七条,修道阶次,兼其枢翼,以编叙之。

【译】

人最为宝贵的是生命,而生命之中最为宝贵的是大道。人之有道,就如同鱼儿有了水。将要干死的小鱼,尚且希望能够得到一升水活命;而很早就丧失了大道的俗人,却没有想要归依大道。

人们讨厌生生死死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却又喜欢造下能够引起生死轮回的恶业;人们往往重视道德的名声,却又常常轻视符合道德的行为。人们喜欢华丽的色彩、美味的食物等各种物质享受并以此为得意,鄙视恬淡朴素的生活,以穷困而感到羞耻。人们竭尽所能攫取各种稀有的宝贝,却不知道这是以来生的幸福作为交换。人们放纵自己容易被外界诱惑的情欲,从而丧失了生命中的大道。人们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却如同生活在梦中那样迷乱不堪。

人们生来死去,如此循环往复永无休止之时。仔细想想那些本末倒置的事情,有哪一件比这个更严重。因此《妙真经》说:“人们常常丧失大道,并非大道抛弃人们;人们常常丧失生命,而并非生命中没有大道。”所以养生的人千万不要背离大道,修道的人千万不要抛弃生命。使大道与生命相互保守,这二者不相分离,然后就能够长生。我们说的长生,就是得道的本质。经书上说:“生命,是上天赐予人们的最大恩德,是大地最乐于做的事情,也是人们最大的福气。得道之人能够长生,并非因为他们的命运好。”所以《西升经》又说:“生命完全由自己掌握,而不由上天决定。”

由此看来,生命的长短在于自己,得到了长寿而并非上天所给予,失去了生命也并非被别人夺走。我通过反省明白了这一道理,苦于太晚了一点,时光不会稍留片刻。我遗憾的是自己生命短暂,且已年过五十,但修道的要领,还没有精通。为此我珍惜每一寸光阴,因为光阴快如光速。我努力研究修道的真旨,事情简单,道理也很直白,事情也容易做。我对应着世人贪恋名利、心情浮躁的毛病,简单地写下了安心坐忘的方法,大略共有七条,阐述了修道的几个阶段,我把它们编排、叙述。



敬信第一

夫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根深则道可长,蒂固则德可茂。然则璧耀连城之彩,卞和致刖;言开保国之效,伍子从诛。斯乃形器著而心绪迷,理事萌而情思忽,况至道超于色味,真性隔于可欲,而能闻希微以悬信,听罔象而不惑者哉!如人有闻坐忘之法,信是修道之要,敬仰尊重,决定无疑者,加之勤行,得道必矣。故庄周云:“隳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是谓坐忘。”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故庄子云“同于大通”。此则言浅而意深,惑者闻而不信,怀宝求宝,其如之何?故经云:“信不足,有不信。”谓信道之心不足者,乃有不信之祸及之,何道之可望乎?

【译】

信仰是学道的根基,敬重是修德的根本,根基深厚则学道自然日有长进,根本牢固则品德自然日渐高尚。然而和氏璧虽然光彩照人、价值连城,卞和却因为献它给楚王而被砍去双脚;伍子胥的谏言具有保卫国家的作用,吴王却逼他自杀。和氏璧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具体事物,而楚王却糊糊涂涂看不到它的贵重;伍子胥讲的道理、事情明明白白,而吴王却糊糊涂涂听不出其中的价值;更何况至高无上的大道已经超越了具体事物的范畴,那些真性被欲望所遮蔽的人们,能够一听见无声无息的大道就产生信仰,一听到无形无象的大道而不产生怀疑吗?如果有人听到了坐忘这一方法,相信这是修道的关键,对它敬重、信仰,决心修炼毫不怀疑,再加上勤奋实践,那么他肯定能够得道。

因此庄子说:“忘掉自身,除去视听,抛弃形体,不要智慧,同无所不通的大道化为一体,这就叫坐忘。”能够达到坐忘境界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忘掉呢?对内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对外感觉不到天地万物的存在,与大道融为一体,各种各样的思虑全被遗忘。因此庄子说:“同无所不通的大道化为一体。”这话讲得浅显易懂而含义却十分深刻。那些糊涂人听到这些话是不会相信的,他们自身已经具备了修道的宝藏却又到处寻找这种宝藏,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因此道经上说:“因为信道之心不足,所以信仰就不够虔诚。”这话讲的是信道之心不足的人,就会有因缺乏信仰而造成的灾祸降落在他们的身上,哪里还有希望能得道呢?



断缘第二

断缘者,谓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神至圣,孰不由此乎?故经云:“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或显德露能,来人保己;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修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凡此之类,皆应绝之。故经云:“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我但不唱,彼自不和;彼虽有唱,我不和之。旧缘渐断,新缘莫结。醴交势合,自致日疏,无事安闲,方可修道。故庄子云:“不将不迎。”为无交俗之情故也。又云:“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若事有不可废者,不得已而行之,勿遂生爱,系心为业。

【译】

所谓的“断缘”就是指断绝为了名利而终日忙碌的俗事之缘。抛弃世俗的事务,那么身体就不会劳累,做到清静无为,那么心神就会安宁。恬淡简朴的生活习惯一天天形成,尘世间的拖累就会一天天减少;行迹越来越远离世俗,思想就会越来越接近大道,那些至神至圣的得道之人,哪一位不是因此而得道的呢?所以道经上说:“闭塞自己的耳目口鼻,关闭那欲望之门,终生不会遭受痛苦。”有些人故意显露自己的才能,希望得到别人的推荐;有些人忙于送礼慰问、庆贺吊唁,寻找事情与人交往;有的人假借隐居修道的途径,实际上是想借此升官发财;有的人安排酒食邀人赴宴,目的是贪图别人以后的回报。

这些人都是内含投机取巧之心,以追求眼前的利益,这些做法既不符合大道,又严重地妨碍了他们对大道的修习。所有这一类的行为,都应该断绝掉。因此道经上说:“开放自己的耳目口鼻以达到博见多欲,想成就一番世俗的事业,这是终身不可救药的。”只要我自己不主动提倡做事,别人自然不会前来应和;即使别人有所提倡,我也不去应和他,旧的尘缘就会逐渐断除,新的尘缘也不会产生,酒肉之交、权势之友自然会一天天疏远。做到了安闲无事,才可以修习大道。

因此庄子说:“既不去主动送走万物,也不去主动迎来万物。”这就是因为已经没有与世俗交往的念头了。庄子还说:“不要做虚名的傀儡,不要做智囊,不要被俗事加重自己的负担,不要被聪明才智所主使。”如果遇到非做不可的事情,那么就以一种不得已的态度去做它,但不要因此而产生爱恋之情,如果把这些俗事记挂在心里,就是恶业。



收心第三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实是;甘宴有为之内,谁悟虚非?心识颠痴,良由所托之地。且卜邻而居,犹从改操;择交而友,尚能致益。况身离生死之境,心居至道之中,安不舍彼乎?能不得此乎?

所以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故经云:“至道之中,寂无所有,神用无方。”心体亦然。源其心体,以道为本。但为心神被染,蒙蔽渐深,流浪日久,遂与道隔。今若能净除心垢,开释神本,名曰修道;无复流浪,与道冥合,安在道中,名曰归根;守根不离,名曰静定。静定日久,病消命复。复而又续,自得知常。知则无所不明,常则永无变灭。出离生死,实由于此。是故法道安心,贵无所著。故经云:“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若执心住空,还是有所,非谓无所。凡住有所,则自令人心劳气发,既不合理,又反成疾。但心不著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正基。用此为定,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可知。

若心起皆灭,不简是非,永断知觉,入于盲定。若任心所起,一无收制,则与凡人元来不别。若唯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待自定者,徒自误耳。若遍行诸事,言心无染者,于言甚美,于行甚非,真学之流,特宜戒此。今则息乱而不灭照,守静而不著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见。如有时事,或法有要疑者,且任思量,令事得济,所疑复悟,此亦生慧正根。事讫则止,实莫多思,多思则以知害恬,为子伤本,虽骋一时之俊,终亏万代之业。

若烦邪乱想,随觉则除。若闻毁誉之名,善恶等事,皆即拨去,莫将心受。若心受之即心满,心满则道无所居。所有闻见,如不闻见,则是非美恶不入于心。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则道自来止。故经云:“人能虚心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

内心既无所著,外行亦无所为。非静非秽,故毁誉无从生;非智非愚,故利害无由至。实则顺中为常权,可与时消息,苟免诸累,是其智也。若非时非事,役思强为者,自云不著,终非真觉。何邪?心法如眼也,纤毫入眼,眼则不安;小事关心,心必动乱。既有动病,难入定门。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终不得定。又如良田,荆棘未诛,虽下种子,嘉苗不成。爱见思虑,是心荆棘。若不除翦,定慧不生。

或身居富贵,或学备经史,言则慈俭,行乃贪残。辩足以饰非,势足以威物,得则名己,过必尤人。此病最深,虽学无益。所以然者,为自是故。

然此心由来依境,未惯独立,乍无所托,难以自安。纵得暂安,还复散乱。随起随制,务令不动,久久调熟,自得安闲。无问昼夜,行止坐卧,及应事之时,常须作意安之。若心得定,但须安养,莫有恼触。少得定分,则堪自乐;渐渐驯狎,唯觉清远。平生所重,已嫌弊陋,况因定生慧,深达真假乎!牛马,家畜也,放纵不收,犹自生鲠,不受驾御;鹰鹯,野鸟也,被人击绊,终日在手,自然调熟。况心之放逸,纵任不收,唯益粗疏,何能观妙?故经云:“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夫法之妙者,其在能行,不在能言。行之则此言为当,不行则此言为妄。又时人所学,贵难贱易,若深论法,惟广说虚无,思虑所不达,行用所无阶者,则叹不可思议而下风尽礼。如其信言不美,指事陈情,闻则心解,言则可行者,此实不可思议而人不信。故经云:“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夫唯不知,是以不吾知也。”或有言火不热、灯不照暗,称为妙义。夫火以热为用,灯以照为功,今则盛言火不热,未尝一时废火;空言灯不照暗,必须终夜然灯。言行相违,理实无取,此只破相之言,而人反以为深玄之妙。虽则惠子之宏辩,庄生以为不堪。肤受之流,谁能科简?至学之士,庶不留心。

或曰:“夫为大道者,在物而心不染,处动而神不乱,无事而不为,无时而不寂。今犹避事而取静,离动而之定,劳于控制,乃有动静二心,滞于住守,是成取舍两病。不觉其所执,仍自谓道之阶要,何其谬耶!”述曰:“总物而称大,通物之谓道,在物而不染,处事而不乱,真为大矣,实为妙矣。然则吾子之鉴,有所未明。何则?徒见贝锦之辉焕,未晓始抽于素丝;才闻鸣鹤之冲天,讵识先资于鷇食;蔽日之干,起于毫末;神凝之圣,积习而成。今徒学语其圣德,而不知圣之所以德。可谓见卵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鸮炙,何其造次哉!”故经云:“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译】

心,是一身的主人,是各种精神活动的统帅。心安静下来就能产生智慧,躁动起来就会变得糊涂。人们欣欣然迷恋于幻境般的世俗生活之中,只会相信别人的言论,安心于为了名利而忙忙碌碌的事务之中,又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和错误的呢?人们的思想颠倒痴迷,确实是由于他们所生活的环境造成的。再说选择好邻居而居住,尚可跟着邻居而改变自己的不良品行;选择优秀的人交朋友,还能使自己获得不少益处。更何况自己脱离了能引起生死轮回的生活环境,让心停留在至高无上的大道之中,不舍弃俗世俗世,怎么能得道呢?

因此在学道的开始阶段,最重要的是静坐下来,收回心思,脱离世俗环境,让心安居于一无所有的虚静状态,心中不放任何一件事情,这样就能自然而然地进入虚无的境界中,内心与大道自然相合,因此道经上说:“在至高无上的大道之中,寂静虚无一无所有,神可应变无穷。”心体也是如此。探索一下心体的本源,它是以大道为根本的,只是因为心神受到外界名利俗物的影响,所受的蒙蔽越来越深,以至于使心长期漂泊流浪,于是就与大道疏远了。现在如果能够清除心中的杂念,为大道开辟一条通路,这就叫作修道;不再让心到处漂泊流浪,与大道融而为一,安居于大道之中,这就叫作归根;坚守着这一根本而丝毫不分离,这就叫作静定(安静而不为外物所动)。静定的时间久了,疾病就会消失,生命就能恢复生机,生命恢复生机以后再继续静定修心,自然就能懂得大道。懂得大道以后就能明白所有事理,掌握了大道以后就能永生不死,脱离生死轮回,这些都是得道的缘故。因此修习大道安定心绪,最重要的是心中不放一事。所以道经上说:“万物众多,各自都要归依到根本。归依到根本可以说是能静下心来,静下心来可以说是能使生命恢复生机。生命恢复了生机可以说是懂得了大道,懂得了大道可以叫作彻底的明白。”如果强制自己的内心处于“空”的状态,那还是一种有为的执着,而不是无所之境。大凡处于有为有所的境界,就会令人心神疲惫,精气泄漏,这种做法既不合理,还反而会形成疾病。只有内心不放一事,又不为外界各种事物所动,这才是“真定”。根据这一原则来静定,心气就会调和,时间久了就会越来越感到身心轻松爽快。以此来作为验证,就可以分辨正邪。

如果清除心中的一切念头,也不分是非曲直,永远断除所有的知觉,这是进入一种“盲定”的境界。如果听任所有的念头产生,完全不加以控制,那么这与世俗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仅仅明白什么是善恶,而内心却没有任何归向,任由它到处飘荡,然后等待它自己安静下来,这就白白地耽误了自己。如果去做所有的事情,却说自己的内心并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这些人的话听起来很美,但他们的行为却非常错误。真正愿意学道的人,要特别注意戒除这些毛病。我们如今应该做到的是清除一切杂念而不停止对大道的觉察,安守着清静的心态而又不使内心执著于“空”,按照这一原则长期修行,自然就能得到“真见”。如果遇到当下必须做的事情,或者修习道法时遇上重大疑难问题,就要尽力去思考,把事情处理妥善,疑难问题得以解决,这也是开发智慧的正确前提。事情办完后就把它放下,一定不要再去多想它,再去多想就会因为开发智慧而损害了恬静的心境,就会因为次要的小事而伤害了根本的大事,多思考虽然能够施展一时的聪明才智,但终究会损害修炼永恒之道的大业。

如果产生了邪思杂念,随时觉察到,就随时把它清除掉;如果听到批评与赞美的言论,或看见善良与罪恶的事情,都要及时从内心清除它们的影响,不要把它们放在心里。如果内心接受这些东西,内心就会被装满,如果内心已经装满了,那么大道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停留。对于一切所见所闻,就如同没有看见和没有听见一样,那么是非善恶就不会进入内心。内心不受外界影响,这就叫作“虚心”;内心不追逐外界名利,这就叫作“安心”。内心安定而虚静,那么大道自然就会到来并留在心中。因此道经上说:“人如果能够做到心境虚静、清静无为,即使不去追求大道,大道也会自己来到他的心中。”

内心既不放进一件俗事,对外也就能够做到清静无为。表现得既不高尚也不卑微,因此他人的批评和赞誉就不会产生;表现得既不聪明也不愚蠢,因此各种利害就不会到来。这就是说要遵循中庸的路线,并在不违背基本原则的情况下进行适当的权变,与时变化或进或退,姑且以此免除一切麻烦累赘,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如果不分是什么时间,也不分是什么事情,都绞尽脑汁努力去做,自己还声称并没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这最终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觉悟。为什么呢?因为修心之法如同养护眼睛,一丝一毫的东西进入眼中,眼睛都会感到难受不安。任何一件小事记挂在心上,心境必定会动乱不定。一旦有了这种动乱不定的心病,就很难进入虚静的境界。因此修道的关键,就是要尽快清除掉这种心病,这种心病如果清除不掉,最终也无法做到虚静。这件事就好比良田,良田里的荆棘如果不铲除,虽然播下了种子,美好的禾苗也无法长成。爱恶之情、主观成见等各种思想杂念,都是长在心里的荆棘,如果不把它们清除掉,虚静的心境和高超的智慧就不可能出现。

有的人身居富贵,有的人博学经史,他们口头上主张仁慈俭朴,行为上却贪婪残忍,他们能言善辩足以文饰自己的过失,有权有势足以威胁他人,事情办好了就归功于自己的名下,出现错误了肯定会去怪罪别人。这种毛病最为严重,即使去学道也不会有什么益处。他们之所以如此,就因为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然而人心向来是依赖于它所生存的环境,还不习惯于独立存在。突然之间失去了它所依赖的环境,便很难自我安定下来,即使能够暂时安定下来,不久还是会散乱。这种散乱情况随时发生,随时就要把它抑制下去,一定要使心境不散乱,长期坚持不断修炼,心自然而然会变得安静闲适。不分白天夜晚,也无论是行是停是坐是卧,甚至是正在做事的时候,也经常要有意地安定心境。如果心境安定下来了,还必须小心地护养它,千万不要用烦恼之事去触动它。只要稍稍静下心来,自己就能从中得到快乐;当心慢慢地完全安静下来时,就会感到神清气爽,胸怀旷远。过去所看重的东西,如今也会感到它们是那样的粗俗不堪和毫无价值,更何况还能够因为静心而生出高超智慧,能够深刻地明了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牛马,属于家畜,如果放纵不管,还会变得桀骜不驯,不受人们的驾御。鹰鹯,属于凶猛的野鸟,被人们用绳子系住,整天带在身边,它们自然而然地变得驯服听话。更何况放纵自己的心思,任它漂荡而不加以约束,这样只能使它变得更加浅薄平庸,又如何能够觉察微妙的大道呢?因此道经上说:“即使有双手合抱的大玉璧在先,驷马车队在后这样的重礼,也不如安坐在那里不断地体悟修习大道。”

修习道法的妙处,在于能够身体力行,而不在于能够谈论。能够身体力行,那么所讲的言论就恰当;不能身体力行,讲的言论就是虚妄之言。另外世人在学习时,往往看重艰深的学问,而轻视简易的学问。就像有的人去宣讲深奥的道法,广泛论述虚无的道理,让人们心里无法理解,也不分修习阶段让人们去实行,那么人们就会被叹服,认为这些道理玄妙得不可思议,从而对其十分敬仰。如果只讲一些辞句不华美的真话,并用具体的事例加以说明,人们一听就心里明白,而且还切实可行,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的至理名言,然而人们却往往不太相信。因此道经上说:“我的主张非常容易明白,也非常容易实行。然而天下却没有人能够明白,也没有人能够实行。正是因为人们都不明白,所以也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有人宣称火不热、灯光不能照亮暗处,并说这些命题含义微妙。火以热为作用,灯以照明为功效,如今竭力宣扬火不热的人,没有一天不使用火;宣扬灯光不能照亮暗处的人,每个夜晚都必须点灯。这些人的言行互相矛盾,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无可取之处,这些都只是一些破除外相的言论,然而人们反而认为这些都是深奥玄妙的道理。虽然惠子很善于辩论这些命题,而庄子认为这些都是难以接受的。那些思想浅薄的人,谁能对此加以分辨?那些学识高深的人,则完全不会留意这些命题。

有的人会说:“修习大道的人,身处名利之中而内心不会受到影响,身处忙碌之中而心神不会散乱,他们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做,任何时候又都心静气平。如今你却提倡避开事务追求安静,脱离忙碌的世俗而追求定心,使人在控制自我方面很辛劳,而且还会出现躁动和安静两种念头,执著于坚守虚静的状态,这还会造成有所取、有所舍的两种毛病。而你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固执,还自认为这是修道所必须经过的阶段,这是多么大的错误啊!”我回答说:“能够总领万物的叫作‘大’,能够统率万物的叫作‘道’,处于名利之中而内心不受影响,处于事务中而心神不会散乱,这真可以称作符合大道了,也确实是很神妙了。然而你的思想,对于某些问题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你只看见贝锦是那样的华美,却不知道它最初是由一根根白色的蚕丝织成的;你只看到鸣叫的白鹤一飞冲天,又哪里知道它是依靠一口口食物从幼鸟时期一点一点长大的;蔽天遮日的大树,是慢慢从幼小的树苗长成;精神高度凝聚的圣人,是靠不断学习积累才得以成功。如今你只能人云亦云地谈论圣人的品德,却不知道圣人如何形成这种品德。你可以说是刚看到鸡蛋就想得到报晓的公鸡,刚看到打鸟的弹丸就想吃到烤鸟肉,你是多么的急切啊!”因此道经上说:“玄妙的德是那样的深邃,是那样的高远,好像与一般的事理都相反,拥有了这种玄德后就能与天下万物共返于无所不通的大道之境。”



简事第四

夫人之生也,必营于事物。事物称万,不独委于一人。巢林一枝,鸟见遗于丛苇;饮河满腹,兽不吝于洪波。外求诸物,内明诸己。知生之有分,不务分之所无;识事之有当,不任非当之事。事非当,则伤于智力;务过分,则敝于形神。身且不安,何能及道!是以修道之人,要须断简事物,知其闲要,较量轻重,识其去取,非要非重,皆应绝之。犹人食有酒肉,衣有罗绮,身有名位,财有金玉。此并情欲之余好,非益生之良药,众皆徇之,自致亡败。静而思之,何迷之甚。故庄子云:“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生之所无以为者,分之外物也。蔬食敝衣,足延性命,岂待酒食罗绮,然后为生哉!是故于生无要用者,并须去之;于生虽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财有害气,积则伤人,虽少犹累,而况多乎!今以随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人犹笑之。况弃道德,忽性命,而从非要以自促伐者乎!夫以名位比于道德,则名位假而贱,道德真而贵。能知贵贱,应须去取。不以名害身,不以位易道。故《庄子》云:“行名失己,非士也。”《西升经》云:“抱元守一,至度神仙,子未能守,但坐荣官。”若不简择,触事皆为,则身劳智昏,修道事阙。若处事安闲,在物无累者,自属证成之人。若实未成而言无累者,诚自诳耳。

【译】

人生在世,必须要做一些事情。事情的种类有千千万万,不会让某一个人独自承担。飞鸟在树林里做巢只需一根树枝,其它如芦苇丛一般茂密的林木都被它抛弃;走兽在黄河边也不过只能喝一肚子的水,其他滔滔洪水都被它毫不吝惜地舍弃。对外要善于观察万物,对内要善于了解自我,知道人生都有各自的定分,就不会去追求分内所没有的东西;知道有些事情是恰当的,就不会去从事不恰当的事情。从事不恰当的事情,就会伤害自己的智慧和精力;追求定分之外的东西,就会损害自己的形体和精神。

自己的身体尚且不得安宁,又如何能够得道呢!因此修道的人,重要的是能够判断事情,知道哪些事情是不必要的,哪些事情是重要的,比较它们轻重缓急,明白不该做什么和应该做什么。凡是不重要的事情,都应该舍弃。比如人们的食物中有酒肉,衣服中有罗绮,自身有美名地位,财物中有金玉,而这一切都是人们情欲中的多余爱好,并非养生的良药,而众人都去竭力追求这些东西,结果导致自身失败灭亡。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这些人是多么的糊涂啊!

因此庄子说:“明白生命真正意义的人,不去从事对生命没有作用的事情。”对生命没有作用的事情,都属于分外的事情。吃野菜,穿破衣,完全可以延续性命,又何必一定要依赖酒肉罗绮,然后才算养生呢!因此对生命没有必要作用的东西,都必须舍弃掉;对生命虽然有用但不属于必须的东西,也应该舍弃。财物有害于人的元气,积累财物就会伤害自身,即使少量的财物也会给人带来拖累,更何况财物很多呢!如果用随侯珠(古代一种珍贵的宝珠)去射击高空上的飞雀,人们尚且会嘲笑他,更何况抛弃了道德,忽略了生命,而去从事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以损害自身呢!把美名地位同道德相比,那么美名地位是虚假而低贱的,道德是真实而高贵的。

知道了贵贱的区别,就因该有所取舍,不去为了追求美名而伤害自身的健康,不去为了猎取高位而抛弃大道。因此庄子说:“为了美名而失去自我,这种人不是有才德的人。”《西升经》说:“抱元守一(坚守住大道),就可以修炼为神仙。而你未能坚守大道,就是因为追求美名和高官。”如果不进行选择,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去做,就会使身体劳累而智力昏愦,修习大道的事就会受到损害。如果能够做到身处事务之中而心情安闲自在,身处名利之中而不受拖累,这自然属于修道成功的人。如果实际上没有修道成功,却宣称自己不受外界任何事物的拖累和影响,这实际上不过是在自我欺骗而已。



真观第五

夫真观者,智士之先鉴,能人之善察,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得见机前,因之造适,深祈卫足,功务全生,自始之末,行无遗累。理不违此,故谓之真观。

然则一餐一寝,俱为损益之源;一言一行,堪成祸福之本。虽则巧持其末,不如拙戒其本。观本知末,又非躁竞之情。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闲,方能观见真理。故经云:“常无欲,以观其妙。”然于修道之身,必资衣食,事有不可废,物有不可弃者,当须虚襟而受之,明目而当之,勿以为妨,心生烦躁。若见事为事而烦躁者,心病已动,何名安心?夫人事衣食者,我之船舫,我欲渡海,事资船舫,渡海若讫,理自不留,何因未渡先欲废船?衣食虚幻,实不足营,为欲出离虚幻,故求衣食。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则有事无事,心常安泰。与物同求而不同贪,与物同得而不同积。不贪故无忧,不积故无失。迹每同人,心常异俗,此实行之宗要,可力为之。

前虽断简,病有难除者,且依法观之。若色病重者,当观染色,都由想耳。想若不生,终无色事。若知色想外空,色心内妄,妄心空想,谁为色主?经云:“色者,全是想耳。想悉是空,何有色耶?”又思妖妍美色,甚于狐魅。狐魅惑人,令人厌患,身虽致死,不入恶道,为厌患故,永离邪淫。妖艳惑人,令人爱著,乃至身死,留恋弥深,为邪念故,死堕地狱,永失人道,福路长乖。故经云:“今世发心为夫妻,死后不得俱生人道。”所以者何?为邪念故。又观色若定是美,何故鱼见深入,鸟见高飞?仙人以为秽浊,贤士喻之刀斧。一生之命,七日不食,便至于死;百年无色,翻免夭伤。故知色者,非身心之切要,适为性命之雠贼,何乃系恋,自取销毁?

若见他人为恶,心生嫌恶者,犹如见人自杀己身,引项承取他刃,以自害命。他自为恶,不遣代当,何故引取他恶,以为己病?又见为恶者若可嫌,见为善者亦须恶。夫何故?同障道故。

若苦贫者,则审观之,谁与我贫。天地平等,覆载无私,我今贫苦,非天地也;父母生子,欲令富贵,我今贫贱,非由父母;人及鬼神,自救无暇,何能有力将贫与我?进退寻察,无所从来,乃知我业也,乃知天命也。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命之有,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唯有智者,因而善之,乐天知命,不觉贫之可苦。故庄子云:“业入而不可舍,为自业故。贫病来入,不可舍止。”经云:“天地不能改其操,阴阳不能回其业。”由此言之,故知真命非假物也,有何怨焉?又如勇士逢贼,无所畏惧,挥剑当前,群寇皆溃,功勋一立,荣禄终身。今有贫病恼害我者,则寇贼也;我有正心,则勇士也;用智观察,则挥剑也;恼累消除,则战胜也;湛然常乐,则荣禄也。凡有苦事来迫,我心不作此观而生忧恼者,如人逢贼,不立功勋,弃甲背军以受逃亡之罪,去乐就苦,何可愍焉?

若病者,当观此病由有我身,我若无身,患无所托。故经云:“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次观于心,亦无真宰,内外求觅,无能受者。所有计念,从妄心生,若枯体灰心,则万病俱泯。若恶死者,应念我身是神之舍,身今老病,气力衰微,如屋朽坏,不堪居止,自须舍离,别处求安。身死神逝,亦复如是。若恋生恶死,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自失正业,以此托生受气之际,不感清秀,多逢浊辱,盖下愚贪鄙,实此之由。是故当生不悦,顺死无恶者,一为生死理齐,二为后身成业。若贪爱万境,一爱一病。一肢有疾,犹令举体不安,而况一心万疾,身欲长生,岂可得乎?凡有爱恶,皆是妄生,积妄不除,何以见道?是故心舍诸欲,住无所有,除情正信,然后返观,旧所痴爱,自生厌薄。若以合境之心观境,终身不觉有恶;如将离境之心观境,方能了见是非。譬如醒人,能知醉者为恶;如其自醉,不觉他非。故经云:“吾本弃俗,厌离人间。”又云:“耳目声色,为予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怨。”老君厌世弃俗,犹见香味为怨。嗜欲之流,焉知鲍肆为臭哉?

【译】

所谓的“真观”,就是智士的先见之明,能人的善于观察,知道突然发生的祸福,明白行为带来的吉凶,能够在事情苗头出现之前就有所预见,并为之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以求保护好自我,取得保全生命的良好效果,自始至终,一言一行都不会为自己带来遗患。按照道理行事而不违背以上原则,就可以称之为“真观”。

然而一顿饭一夜觉,都能够成为受损或受益的根源;一句话一个行为,都可能成为福祸的起因。即使在细微末节上做得很好,也不如笨拙地在本源问题上提高警惕。通过观察本源问题以知道事情的未来发展情况,又不是那些心情浮躁、争名夺利的人所能做到的。因此要善于收敛心思、选择事务,一天天减少自己的忙碌程度,做到身体安静心情闲适,这样才能观察到真理。因此道经上说:“经常处于清静无欲的状态,以观察微妙的大道。”

然而修道者的身体,还必须依赖衣食,因此对那些不可不做的事情,不可不要的事物,应该敞开胸怀接受他们,擦亮眼睛去面对它们,不要认为这些事物妨碍了自己修道,从而心生烦躁。如果一见这些事情、一做这些事情就烦燥不已,表示他已经患上了心病,这如何能叫做安心呢?各种人事活动和衣食,就好比我们的舟船,我们要想渡过大海,就必须依靠这些舟船,如果已经渡过大海,按道理自然不需再留下这些舟船,可又有什么理由在还没有渡过大海之前就废弃这些舟船呢?衣食这些东西是虚幻的,确实不值得追求,但为了脱离虚幻的世俗社会,还要去追求衣食。修道人虽然去做一些追求衣食的事情,然而心中却不会患得患失,无论有事还是没事,心中永远安静泰然。修道人与世人一样追求衣食但不与他们一样贪婪,与世人一样获取衣食但不与他们一样积累财富。不贪婪因而就不会有忧愁,不积累财物因而就不会有损失。修道人的行为虽然与世人一样,而心境却永远与世人不同,这是修道人行为中的根本原则,一定要努力地去遵循这一原则。

前面虽然讲了要善于选择事务去做,但有些修道者的贪婪毛病难以根除,这时就要依据道法去观察万物。如果是物质欲望特别深重的人,就应该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受物质利益的影响,都是由于自己的思想造成的。有关这方面的思想如果不产生,最终也不会发生追逐物质利益的事情。要明白自己所挂念的外部物质利益都是虚假的,而内心贪恋名利是荒谬的念头,如果知道了这些念头是错误的,所记挂的物质利益是虚假的,那么谁还会去猎取这些物质利益呢?道经上说:“一切的有形事物,全都是人的思想造成的。连这些思想都是空无的,又哪里有这些事物呢?”还要明白那些美丽妩媚的美女,比狐狸精怪更加害人。狐狸精怪诱惑人们,会使人们感到厌恶恐惧,人们一直到死,也不会因为愿意与狐狸精怪交欢而堕入恶道,因为厌恶恐惧的原因,人们永远不会同狐狸精怪发生邪淫关系。然而漂亮妩媚的美女诱惑人们时,却使人们爱恋不舍,甚至到了死亡之时,这种爱恋还会变得更加深沉,因为邪念的缘故,这种人死后就会堕入地狱,永远失去再次托生为人的机会,永远无法走上幸福之路。

因此道经上说:“如果今生一见美女就产生要与她结为夫妻的邪念,死后就不可能再托生为人。”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心怀邪念。再说看到美女时,如果就能确定她是美丽的话,那么为什么鱼见到她就会吓得逃入深深的水中?鸟见到她就会吓得飞上高高的天空?神仙认为美女肮脏不堪,贤士把美女比作砍伐生命之树的刀斧。人的一生,如果七天不吃饭,就会被饿死;一百年不近女色,反而会使人不夭折不受伤害。由此可以知道女色这种事情,不仅不是养生修心的必要之事,恰恰还是伤害生命的仇敌,为什么还要去爱恋她们而导致自身灭亡呢?

如果看见别人做坏事,而你的心中就产生厌恶之情,就好比别人用刀砍杀自己,而你却伸长脖子去承受他手中的刀刃一样,将会因此而伤害自己的生命。别人做了坏事,你不应该让自己代他受罚,你为什拿别人的错误,而让自己产生心病呢?再说,如果见了做坏事的人会感到厌恶,那么见了做好事的人也应该感到厌恶。为什么呢?因为善恶放在修道人心中都会妨碍修道。

如果是为了贫穷而痛苦,就应该仔细想一想,究竟是谁使我贫穷。天地是公平的,上天覆盖着万物,大地承载着万物,它们都毫不偏私,我如今贫苦,不是因为天地;父母生养子女,都希望子女富贵,我如今贫贱,不是因为父母;别人和鬼神,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使我贫穷呢?反复思考,我的贫穷都不是从他们那里而来,于是就明白这一切都是由自我的业力所决定,是由天命所决定。业是我自己所造成的,命运是由上天所赋予的,业和命运的存在,就好像影子追随形体、回响追随声音那样,我们既无法逃避,也不可抱怨。只有那些有智慧的人,才能顺应这一切和善待这一切。做到了乐天知命,就不会感觉到贫穷带来的痛苦。

因此庄子说:“业一旦形成就无法排除,因为业是自己造成的。贫穷和疾病一旦出现,也是无法排除和阻止的。”道经上说:“天地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品行操守,阴阳造化无法改变一个人所造下的业。”根据以上所说,我们知道命运是真实的存在,并非虚假的东西,我们又抱怨什么呢?比如勇士遇到了敌人,就会毫不畏惧,挥动着刀剑向前冲去,众多的敌人都溃散逃亡,勇士的功勋一旦建立,终身都可享有官位俸禄。如今给我带来烦恼痛苦的贫穷和疾病,就是敌人;我所具有的正气心念,就是一位勇士;使用智慧观察贫病的起因,就是挥动刀剑奋力冲锋;烦恼被消除干净,就是战胜敌人;永远享受到的快乐,就是官位和俸禄。凡是遇到痛苦的事情时,我们的思想不从这一角度去思考,从而生出许多烦恼,这就好比遇上了敌人,自己不去建功立业,反而丢弃战衣脱离军队,犯下了逃亡之罪,这种人逃避快乐自找痛苦,又怎么值得同情呢?

如果有了疾病,就应该明白这些病痛的产生是由于我有这个肉体,我如果没有这个肉体,各种祸患就没有寄托之处。因此道经上说:“等到我没有身体时,我有什么灾祸呢?”其次还要明白让自己的心中,不要存在一个主人——主观成见,从内心一直寻找到身外,都不会存在可以接受祸患的地方。所有的思想念头,都由一个错误的心产生,如果做到了身如枯木而心如死灰,那么各种疾病都会消失。如果讨厌死亡,就应该想到我的肉体不过是我的灵魂的房舍而已,如今肉体已经衰老多病,气力也逐渐衰减,如果房屋破败朽坏,无法继续居住,自然应该舍弃,到别处另求安身之处。肉体死亡而灵魂远逝,也如同这个道理一样。如果贪恋生命厌恶死亡,拒绝生死变化,那么思想心识就会发生错乱,自然就不能做好修道的正事,因此在灵魂接受阴阳二气托生的时候,就不能接受到清秀之气,接收到的大多是一些浑浊之气,世上那些愚蠢和贪婪卑鄙的人,大概都是由于这个原因形成的。

因此我们应该做到生存在世时不感到喜悦,死亡到来时顺从它而不感到厌恶,一是因为生与死本来就是一样的道理,二是要为下一生造成善业。如果贪恋各种各样的事物,多一分贪恋就会多一份毛病。一个肢体有了疾病,尚且会使全身不得安宁,而何况一颗心生出千万种毛病,自身还想长生不死,怎么可能呢?所有贪爱、厌恶的念头,其产生都是错误的,积累这些错误而不加以改正,又如何能够明白大道呢?因此要舍弃心中的各种欲望,处于虚静的状态之中,除去所有情欲,树立正确信仰,然后再回头观察,对于从前自己所痴迷贪恋的东西,自然会产生厌恶轻视之情。如果以一种贪恋世俗生活的心态去看待世俗生活,终生也不会对世俗生活产生厌恶之感;如果能够以超越世俗生活的心态去观察世俗生活,才能够明白其中的是是非非。这就好比只有清醒的人,才能知道醉酒人的种种错误的举动,如果自己也喝醉了,就无法感觉到其他醉酒人的错误。因此道经上说:“我本来就厌恶世俗,要离开人间。”道经上还说:“耳目喜欢声色,将会为我带来许多灾难。口鼻喜欢美食香味,所以抱怨美食香味妨碍了自己修道。”老子厌恶并抛弃了世俗,看到了美食香味尚且还发出了抱怨之言。那些嗜欲深重人,又哪里能感觉到追名逐利是件令人厌恶的事情呢?



泰定第六

夫定者,尽俗之极地,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庄子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宇则心也,天光则慧也。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故曰天光。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澡雪柔挺,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慧既生已,宝而怀之,勿谓多知以伤于定。非生慧之难,慧而不用为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者也,天下希及之,是故为难。

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为无俗过,故得长守富贵。定而不动,慧而不用,德而不恃,为无道过,故得深证常道。故《庄子》云:“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知而言之,所以之人。古之人,天而不人。”慧能知道,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明至理,纵辩以感物情,兴心徇事,触类而长,自云处动而心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行此言,俱非泰定。智虽出众,弥不近道,本期逐鹿,获兔而归。所得盖微,良由局小。故《庄子》云:“古之修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有智不用,以安其恬,养而久之,自成道德。然论此定,因为而得成,或因观利而见害,惧祸而息心;或因损舍涤除,积习心熟,同归于定,咸若自然。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无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夫心之为物,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怒则玄石饮羽,怨则朱夏殒霜,纵恶则九幽匪遥,积善则三清何远,忽来忽往,动寂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其为调御,岂鹿马比其难乎?

太上老君运常善以救人,升灵台而演妙;略二乘之因果,广万有之自然;渐之以日损有为,顿之以证归不学;喻则张弓凿户,法则挫锐解纷;修之有途,习以成性;黜聪隳体,嗒焉坐忘;不动于寂,几微入照;履殊方者了义无日,由斯道者观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

【译】

所谓的“泰定”,就是清除一切俗念的最高境界,是获得大道的初步基础,是修习静心的成功标志,是保持安心之事的完成。做到泰定的人形体犹如干枯的木头,心思如同燃尽的灰烬,不被外界名利所动,也没有任何追求,寂静淡泊到了极点,勿须有意去追求静心,而心无时无刻不处于静寂的状态,因此我们就把这种状态叫作“泰定”。庄子说:“心境安详虚静的人,就能发出自然的光芒。”庄子说的“心境”就是我们说的内心,庄子说的:“自然的光芒”就是我们说的智慧。心是接受大道的器具,当内心虚静到了极点的时候,大道就会入居心中而智慧就会产生。智慧本来就隐藏于人的天性之中,并非到了现在才有,所以把它叫作“自然的光芒”。只因为人们贪恋龌龊混乱的世俗生活,才导致思想昏愦迷乱。通过不断地清除俗念和反复修炼,将会慢慢恢复纯洁虚静的本来天性,而神奇的智慧也就慢慢地自然显露出来,并非是今天又另外生出一种其他智慧。智慧产生以后,要珍惜它护养它,不要过多去追求世俗知识以损害了安定的心境。产生智慧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有了智慧而不去使用它。自古以来能忘却形体的人很多,而能够忘却名声的人却很少。有了智慧而不去使用它,这才是能够忘却名声的人,天下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因此说这是一件难事。

地位高贵而能够做到不傲慢,财富众多而能够做到不奢侈,这可以说是没有犯世俗生活方面的错误,因而能够永保富贵。心境安定而不为名利所动,有了智慧而不去使用,有了高尚的品德而不去炫耀它依仗它,这可以说是没有犯修道方面的错误,因此能够深刻地领悟永恒的大道。所以庄子说:“懂得大道容易,不去谈论大道就很困难。懂得大道而不谈论大道,这是归依自然的途径;懂得大道而去谈论大道,这是走向世人的途径。古代的圣人,归依自然而不走向世人。”智慧能使人懂得大道,但这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得道。人们只知道获得智慧的好处,还不知道获得大道的益处。依靠智慧以明白最高真理,然后竭尽全力与人辩论,以说服人心,这样就会使心中产生许多想法而追求建功立业,接触到各类事情后就会使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们自称自己是处于忙碌之中而心境永远平静,又哪里知道心境真正平静的人是以清静无为的态度去对待万事万物呢?他们的这些行为和言论,都不属于真正的安详虚静。他们的智慧虽然超过众人,但他们距离大道更加遥远,他们本来是想猎取一头鹿,结果只捉到一只小兔而归。他们的收获之所以很少,确实是因为他们的胸怀太狭小。因此庄子说:“古代那些修道的人,用恬淡的心境来培养自己的智慧。智慧产生以后不要用它去了解世俗以求有所作为,这叫作用智慧去培养恬淡的心境。

智慧和恬淡的心境相互养护,而中和之理就自然而然从天性中显露出来。”庄子讲的恬淡心境和智慧就是我们讲的心静安定和智慧,庄子讲的中和之理就是我们讲的道和德。有智慧而不使用,以便保持心境的恬淡,养护得久了,自然就能修成大道。然而仔细想想这一安定的心境,是因为有所行动才得以形成,有的人是通过观察名利而看到了隐藏在名利背后的害处,因为害怕灾祸而消除自己追名逐利之心;有的人是通过放弃俗务清除杂念,不断修习积累才使心情安静下来。这些人最终都归于安定平静,而且都显得那样自然。不及掩耳的迅雷劈开大山也不会使他们感到吃惊,明晃晃的刀剑交错于面前也不会使他们感到恐惧,他们视名利如过眼云烟,知道死亡是一件如同毒疮溃破流脓的痛快事。因此他们懂得只要思虑不分散,就能达到精神高度凝聚的状态。精神的玄虚微妙之处,实在是不可思议。心作为一种事物,想触摸它而它又不存在,然而它随时都在发挥着作用,因而又不能说它不存在,它不用奔驰而又快速无比,不用召唤而忽然自至,它一旦发怒就会使箭连同其尾部的羽毛都一起射入黑色的石头,它一旦怨恨就会使炎热的夏天降下寒霜,它纵情作恶就会使人走向地狱,它不断行善就会使人升入天堂,他快速地来来往往,或动或静都无法加以形容,它对事物有时认可有时否定,即使用占卜的方法也无法预测它的想法。要想对它进行调教驯服,要比调教驯服野鹿悍马更为困难。

太上老君运用永恒的善良去拯救世人,他登上说法台演说微妙的大道;他没有论说佛教的因果报应,而是广泛地阐述了万物应归依自然的道理;他要求人们一天天地逐渐减少追名逐利的行为,然后引导人们一下子就进入得道成仙、勿须再修习的最高境界;也使用安装弓弦、开凿门窗等比喻以说明道理,坚持挫去人们的锋芒、调解人们的纷争这一处世原则;他为人们指出了修道的途径,要求人们通过修习以上原则融入自己的本性之中;他主张排除视听忘却自身存在,以达到遗忘一切的最高境界;他告诉人们只要心态能处于虚寂的状态一动不动,就能够认识微妙的大道;他还告诫人们如果修习其他学业就永远无法了解大道的含义,只有通过修炼静心的途径才能掌握微妙的真理,这样做用力少效果好,实在是一种重要而奇妙的方法啊!



得道第七

夫道者,神异之物,灵而有性,虚而无象,随迎不测,影响莫求,不知所以然而然。通生无匮,谓之道。至圣得之于古,妙法传之于今。循名究理,全然有实。上士纯信,克己勤行,虚心谷神,唯道来集。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与道同,故无生死。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形,所以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身为滓质,犹至虚妙,况其灵智益深益远乎!《生神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又《西升经》云:“形神合同,故能长久。”然虚无之道,力有浅深,深则兼被于形,浅则唯及于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身不免谢。何耶?慧是心用,用多则心劳,初得少慧,悦而多辩,神气漏泄,无灵润身,遂致早终。道故难备,经云“尸解”,此之谓也。是故大人含光藏辉,以期全备。凝神宝气,学道无心,神与道合,谓之得道。经云:“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又云:“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日求以得,有罪以免邪?”山有玉,草木以之不凋;人怀道,形骸以之永固。资薰日久,变质同神,炼神入微,与道冥一。散一身为万法,混万法为一身。智照无边,形超靡极。总色空而为用,含造化以成功。真应无方,其惟道德。《西升经》云:“与天同心而无知,与道同身而无体,然后天道盛矣。”谓证得其极者也。又云:“神不出身,与道同久。”

且身与道同,则无时而不存;心与道同,则无法而不通;耳与道同,则无声而不闻;眼与道同,则无色而不见。六根洞达,良由于此。近代常流,识不及远,唯闻舍形之道,未达即身之妙,无惭己短,有效人非,其犹夏虫不信冰霜,醯鸡断无天地,其愚不可及,何可诲焉?

【译】

大道,是一种神异之物,它神奇而有特点,玄虚而无形象,无论是跟在后面还是站在前边都无法把它看清,既看不到它的身影,也听不到它的声响,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是如今这个样子,它产生天地万物而从不会匮乏,人们把它叫做“道”。至圣之人远在古代的时侯就已经掌握了它,它的奇妙法则一直流传到今天。按照它的名字去研究它的内涵,知道它是完全真实的存在物。智慧最高的人完全信仰大道,他们约束自我,辛勤地遵循大道行事;他们保持心境的虚静,希望能够早日获得大道。

道具有巨大的力量,能够逐渐改变人的形体和精神。形体能够与大道相随相通,能够与精神紧密结合而不分离,这样的人可以叫作“神人”。他们的精神虚静和畅,形体不会衰老死亡,因为他们的形体与大道融而为一,所以不再有生有死。他们想隐身不见时,就让形体变得如同精神那样无形无象;想显身时,还可以让精神变化出另外的形体,因此他们能够进入水火而不受伤害,站在日月下面而没有身影,显身隐身任己所为,来来往往畅通无阻。肉体是一种污浊的物质形体,尚且能够修到玄虚为妙的境界,更何况越修越高妙的精神呢!《生神经》说:“能够使形体和精神融而为一,就是修道成功之身。”另外《西升经》还说:“形体与精神密切结合而不分离,因此就能长生。”然而在修炼玄虚的大道时,修道者所获得的道力有浅有深,道力深厚的人能够使自己的形体一起长生,而道力浅的人就只能是自己的精神不死。能够使形体一起长生的人,就是神人;只能使精神不死的人,只是获得智慧和觉悟,而形体还难免一死。为什么呢?具有智慧是心的一种作用,如果用心过多,就会使心感到疲劳,刚获得一点智慧,就兴奋异常四处论说,结果是精神和精气泄漏,没有灵气去养护肉体,于是就导致了过早去世。

能够使精神和肉体一起长生的道力确实很难修成,道经上说的“尸解”,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因此那些思想境界高的人深藏才智而不使用,目的就是要修成能够是精神和肉体一起生长的道力。他们凝聚精神,珍惜精力,修习大道是心境虚静,最终让自己的精神与大道融为一体,这就叫作得道。道经上说:“愿意同大道在一起的人,大道也愿意同他在一起。”道经上还说:“自古以来人们为什么看重大道呢?不就是因为大道能够使人有求必得、有罪而免吗?”山有宝玉,山上的草木就会因此而不凋落;人有大道,形体就会因此而永远长存。用大道修炼熏陶的日子久了,就会把物质性的肉体修炼得如同玄虚的精神一样,把肉体修炼到如此微妙境界,就可以与大道融为一体了。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分散开去形成千万种事物,也可以把千万种事物混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的身体。他们的智慧可以明了无限的事物,他们的形体活动自由而不受任何限制。他们能够综合一切有形事物和无形事物而为自己所用,胸怀造化之力而使事事成功。修道成仙后就具备了应对万物的能力,这就是道和德的作用。《西升经》说:“思想能够与大自然一致就不再会有个人成见,身体能够与大道融为一体就不再有个人形体,然后就具备盛美的大道。”这段话说的是达到最高境界的人。《西升经》还说:“精神不离开形体,就能与大道一同永世长存。”

身体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长生不死;思想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通晓一切事物;耳朵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听到一切声响;眼睛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看到一切色彩。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明彻通达,原因确实就是在于能够与大道保持一致。近来的一般民众,见识短浅,只知道应该舍弃肉体的道理,而不懂得自身成仙的微妙,他们不知为自己的短处而惭愧,反而还去效法别人的错误,就好像夏虫不信有冰霜,醯鸡断言没有天地一样,真是愚昧至极,又如何能够教诲他们呢?

Friday, September 20, 2019

《坐忘论》

《坐忘论》 - 司马承祯 著



夫人之所贵者,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涸辙之鱼,犹希升水。弱丧之俗,无心造道。恶生死之苦,爱生死之业。重道德之名,轻道德之行。喜色味为得志,鄙恬素为穷辱。竭难得之货,市来生之福。纵易染之情,丧今身之道。自云智巧,如梦如迷。生来死去,循环万劫。审惟倒置,何甚如之!故《妙真经》云: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道。故养生者慎勿失道,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二者不相离,然后乃长久。言长久者,得道之质也。经云:生者,天之大德也,地之大乐也,人之大福也。道人致之,非命禄也。又《西升经》云:我命在我,不属于天。由此言之,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扪心苦晚,时不少留。所恨朝菌之年,已过知命,归道之要,犹未精通。为惜寸阴,速如景烛。勉寻经旨,事简理直,其事易行。与心病相应者,约著安心坐忘之法,略成七条,修道阶次,兼其《枢翼》,以编叙之。

信 敬 第 一

夫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根深则道可长,蒂固则德可茂。然则璧耀连城之彩,卞和致刖;言开保国之效,伍子从诛。斯乃形器著而心绪迷,理事萌而情思忽。况至道超于色味,真性隔于可欲,而能闻希微以悬信,听罔象而不惑者哉!如人有闻坐忘之法,信是修道之要,敬仰尊重,决定无疑者,加之勤行,得道必矣。故庄周云: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是谓坐忘。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故庄子云同于大通。此则言浅而意深,惑者闻而不信,怀宝求宝,其如之何!故经云:信不足,有不信。谓信道之心不足者,乃有不信之祸及之,何道之可望乎!

断 缘 第 二

断缘者,谓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神至圣,孰不由此乎?故经云: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或显德露能,来人保已;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修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凡此之类,皆应绝之。故经云: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我但不唱,彼自不和,彼虽有唱,我不和之,旧缘渐断,新缘莫结,醴交势合,自致日疏,无事安闲,方可修道。故庄子云:不将不迎。为无交俗之情故也。又云: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若事有不可废者,不得已而行之,勿遂生爱,系心为业。

收 心 第 三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实是;甘宴有为之内,谁悟虚非?心识颠痴,良由所托之地。且卜邻而居,犹从改操,择交而友,尚能致益。况身离生死之境,心居至道之中,安不舍彼乎?能不得此乎?所以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故经云:至道之中,寂无所有,神用无方,心体亦然。源其心体,以道为本,但为心神被染,蒙蔽渐深,流浪日久,遂与道隔。分若能净除心垢,开释神本,名曰修道。无复浪流,与道冥合。安在道中,名曰归根,守根不离,名曰静定,静定日久,病消命复。复而又续,自得知常,知则无所不明,常则永无变灭,出离生死,实由于此,是故法道安心,贵无所著。故经云: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若执心住空,还是有所,非谓无所。凡住有所,则自令人心劳气发,既不合理,又反成疾。但心不著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正基。用此为定,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可知。若心起皆灭,不简是非,永断知觉,入于盲定。若任心所起,一无收制,则与凡人元来不别。若唯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待自定者,徒自误耳。若遍行诸事,言心无染者,于言甚美,于行甚非,真学之流,特宜戒此。今则息乱而不灭照,守静而不著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见。如有时事或法有要疑者,且任思量,令事得济,所疑复语,此亦生慧正根,事讫则止,实莫多思,多思则以知害恬,为子伤本,虽聘一时之俊,终亏万代之业。若烦邪乱想,随觉则除。若闻毁誉之名、善恶等事,皆即拨去,莫将心受。若心受之,即心满,心满则道无所居。所有闻见,如不闻见,则是非美恶,不入于心,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则道自来止。故经云:人能虚心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内心既无所著,外行亦无所为,非静非秽,故毁誉无从生,非智非愚,故利害无由至,实则顺中为常,权可与时消息,苟免诸累,是其智也。若非时非事,役思强为者,自云不著,终非真觉,何耶?心法如眼也。纤毫入眼,眼则不安,小事关心,心必动乱,既有动病,难入定门,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终不得定。又如良田,荆棘未诛,虽下种子,嘉苗不成,爱见思虑,是心荆棘,若不除剪,定慧不生。或身居富贵,或学备经史,言则慈俭,行乃贪残,辩足以饰非,势足以威物,得则名己,过必尤人,此病最深,虽学无益。所以然者,为自是故。然此心由来依境,未惯独立,乍无所托,难以自安,纵得暂安,还复散乱,随起随制,务令不动,久久调熟,自得安闲,无问昼夜,行立坐卧,及应事之时,常须作意安之。若心得定,但须安养,莫有恼触,少得定分,则堪自乐,渐渐驯狎,唯觉清远,平生所重,已嫌弊漏,况固定生慧,深达真假乎!牛马。家畜也,放纵不收,犹自生鲠,不受驾御;鹰鹃,野鸟也,被人系绊,终日在手,自然调熟。况心之放逸,纵任不收,唯益粗疏,何能观妙。故经云:虽有拱壁,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夫法之妙者,其在能行,不在能言,行之则此言为当,不行则此言为妄。又时人所学,贵难贱易,若深论法,惟广说虚无,思虑所不达、行用所无阶者,则叹不可思议,而下风尽礼。如其信言不美,指事陈情,闻则心解、言则可行者,此实不可思议,而人不信。故经云: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夫唯不知,是以不吾知也。或有言火不热、灯不照阖,称为妙义。夫火以热为用,灯以照为功,今则盛言火不热,未尝一时废火,空言灯不照阖,必须终夜然灯,言行相违,理实无取。此只破相之言,而人反以为深元之妙。虽则惠子之宏辩,庄生以为不堪,肤受之流,谁能科简,至学之士,庶不留心。或曰:夫为大道者,在物而心不染,处动而神不乱,无事而不为,无时而不寂,今犹避事而取静,离动而之定,劳于控制,乃有动静二心,滞于住守,是成取舍两病,不觉其所执,仍自谓道之阶要,何其谬耶!述曰:总物而称,大道物之,谓道在物而不染,处事而不乱,真为大矣,实为妙矣。然谓吾子之鉴,有所未明,何则?徒见贝锦之辉焕,未晓始抽于素丝,才闻鸣鹤之冲天,讵识先资于彀食,蔽日之干,起于毫末,神凝之圣,积习而成,今徒学语其圣德,而不知圣之所以德,可谓见卯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鹃炙,何其造次哉!故经云: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简 事 第 四

夫人之生也,必营于事物,事物称万,不独委于一人。巢林一枝,鸟见遗于丛苇;饮河满腹,兽不吝于洪波。外求诸物,内明诸己,知生之有分,不务分之所无,识事之有当,不任非当之事。事非当则伤于智力,务过分则毙于形神,身且不安,何情及道。是以修道之人,要须断简事物,知其闲要,较量轻重,识其去取,非要非重,皆应绝之。犹人食有酒肉,衣有罗绮,身有名位,财有金玉,此并情欲之余好,非益生之良药,众皆徇之,自致亡败。静而思之,何迷之甚!故庄子云: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生之所无。蔬食弊衣,足延性命,岂待酒食罗绮,然后为生哉!是故于生无要用者,并须去之;于生虽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财有害气,积则伤人,虽少犹累,而况多乎。今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人犹笑之,况弃道德、忽性命,而从非要,以自促伐者乎。夫以名位比于道德,则名位假而贱,道德真而贵,能知贵贱,应须去取,不以名害身,不以位易道。故庄子云:行名失已,非士也。《西升经》云:抱元守一,至度神仙。子未能守,但坐荣官。若不简择,触事皆为,则身劳智昏,修道事阙。若处事安闲,在物无累者,自属证成之人。若实未成而言无累者,诚自诳耳。

真 观 第 五

夫观者,智士之先鉴,能人之善察,究倘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得见机前,因之造适,深祈卫定,功务全生,自始之末,行无遗累,理不违此,故调之真观。然则一餐一寝,居为损益之源;一言一行,堪成祸福之本。虽则巧持其末,不如拙戒其本。观本知未,又非躁竞之情,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闭,方能观见真理。故经云:常无欲以观其妙。然于修道之身,必资衣食,事有不可废、物有不可弃者,当须虚襟而受之,明目而当之,勿以为妨心生烦躁。若见事为事而烦躁者,心病已动,何名安心?夫人事衣食者,我之船舫,我欲渡海,事资船舱,渡海若讫,理自不留,何因未渡先欲废船?衣食虚幻,实不足营,为欲出离虚幻,故求衣食。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则有事无事,心常安泰。与物同求而不同贪,与物同得而不同积,不贪故无忧,不积故无失,迹每同人,心常异俗。此实行之宗要,可力为之。前虽断简,病有难除者,且依法观之。若色病重者,当观染色,都由想耳。想若不生,终无色事。若知色想外空,色心内妄,妄心空想,谁为色主?经云:色者,全是想耳。想悉是空,何有色耶?又思妖妍美色,甚于狐魅,狐魅惑人,令人厌患,身虽致死,不入恶道,为厌患故,永离邪淫。妖艳惑人,令人爱著,乃至身死,留恋弥深,为邪念故,死堕地狱,永失人道,福路长乖。故经云:今世发心为夫妻,死后不得俱生人道。所以者何?为邪念故。又观色若定是美,何故鱼见深入,鸟见高飞,仙人以为秽浊,贤士喻之刀斧?一生之命,七日不食,便至于死;百年无色,翻免夭伤。故知色者,非身心之切要,适为性命之仇贼,何乃系恋,自取销毁?若见他人为恶,心生嫌恶者,犹如见人自杀己身,引项承取他刃,以自害命,他自为恶,不遣伐当,何故引取他恶,以为己病?又见为恶者若可嫌,见为善者亦须恶。夫何故?同障道故。若苦贫者,则审观之,谁与我贫?天地平等,覆载无私,我今贫苦,非天地也;父母生子,欲令富贵,我今贫贱,非由父母,人及鬼神,自救无暇,何能有力,将贫与我?进退寻察,无所从来,乃知我业也,乃知天命也。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命之有,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唯有智者,因而善之,乐天知命,不觉贫之可苦。故庄子云:业入而不可舍,为自业。故贫病来入,不可舍止。经云:天地不能改其操,阴阳不能回其业。由此言之,故知真命非假物也,有何怨焉。又如勇士逢贼,无所畏惧,挥剑当前,群寇皆溃,功勋一立,荣禄终身。今有贫病恼害我者,则寇贼也;我有正心,则勇士也;用智观察,则挥剑也;恼累消除,则战胜也;湛然常乐,则荣禄也。凡有苦事。来迫我心。不作此观而生忧恼者,如人逢贼,不立功勋,弃甲背军,以受逃亡之罪,去乐就苦。何可愍焉。若病者,当观此病,由有我身,我若无身,患无所托。故经云: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次观于心,亦无真宰,内外求觅,无能受者,所有计念,从忌心生,若枯体灰心,则万病俱泯。若恶死者,应念我身,是神之合,身今老病,气力衰微。如屋朽坏,不堪居止,自须舍离,别处求安,身死神逝,亦复如是。若恋生恶死,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自失正业,以此托生,受气之际,不感清秀,多逢浊辱,盖下愚贪鄙,实此之由。是故当生不悦,顺死无恶者,一为生死理齐,二为后身成业。若贪爱万境,一爱一病,一肢有疾,犹今举体不安,而况一心万疾,身欲长生,岂可得乎?凡有爱恶。皆是妄生,积妄不除,何以见道?是故心舍诸欲,住无所有,除情正信,然后返观旧所痴爱,自生厌薄。若以合境之心观境,终身不觉有恶;如将离境之心观境,方能了见是非。譬如醒人,能知醉者为恶,如其自醉,不觉他非。故经云:吾本弃俗,厌离人间。又云:耳目声色,为子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怨。老君厌世弃俗,犹见香味为怨;嗜欲之流,焉知鲍肆为臭哉!

泰 定 第 六

夫定者,尽俗之极地,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搞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庄子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字则心也,天光则慧也。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故曰天光。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操雪柔挺,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慧既生已,宝而怀之,勿为多知,以伤于定。非生慧之难,慧而不用为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者也。天下希及之,是故为难。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为无俗过。故得长守富贵。定而不动,慧而不用,德而不恃,为无道过,故得深证常道。故庄子云: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知而言之,所以之人。古之人天而不人,慧能知道,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明至理,纵辩以感物情,与心徇事,触类而长,自云处动,而心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行此言,俱非泰定,智虽出众,弥不近道,本期逐鹿,获兔而归,所得盖微,良由局小。故庄子云:古之修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有智不用,以安其恬养,而久之自成道德。然论此定因,为而得成,或因观利而见害,惧祸而息心,或因损合,涤除积习,心熟同归于定,咸若自然,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无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夫心之为物,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怒则玄石饮羽,怨则朱夏陨霜,纵恶则九幽匪遥,积善则三清何远,忽来忽往,动寂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其为调御,岂鹿马比其难乎?太上老君运常善以救人,升灵台而演妙,略二乘之因果,广万有之自然,渐之以日损,顿之以不学,喻则张弓凿户,法则挫锐解纷,修之有途,习以成性,黜聪堕体,嗒焉坐忘,不动于寂,几微入照。履殊方者,了义无日,由斯道者,观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

得 道 第 七

夫道者,神异之物,灵而有性,虚而无象,随迎莫测,影响莫求,不知所以然而然。通生无匮谓之道。至圣得之于古,妙法传之于今,循名究理,全然有实,上士纯信,克己勤行,虚心谷神,唯道来集。道有至力,染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为一,形神合一,谓之神人。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与之同,故无生死。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形。所以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身为滓质,犹至虚妙,况其灵智,益深益远乎!故《灵宝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又《西升经》云:形神合同,故能长久。然虚心之道,力有深浅,深则兼被于形,浅则唯及其心。被形者,则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已,身不克谢。何则?慧是心用,用多则体劳,初得小慧,悦而多辩,神气散泄,无灵润身,生致早终,道故难备。经云尸解,此之谓也。是故大人含光藏晖,以期全备,凝神宝气,学道无心,神与道合,谓之得道。故经云: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又云: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日求以得,有罪以免耶!山有玉,草木因之不凋;人怀道,形体得之永固。资蒸日久,变质同神,练神入微,与道冥一。散一身为万法,混万法为一身,智照无边,形超有际,总色空以为用,合造化以为功,真应无方,信惟道德。故《西升经》云:与天同心而无知,与道同身而无体,然后大道盛矣。而言盛者,谓证得其极。又云:神不出身,与道同久。且身与道同,则无时而不存;心与道同,则无法而不通。耳则道耳,无声而不闻;眼则道眼,无色而不见。六根洞达,良由于此。

至论玄教,为利深广,循文究理,尝试言之。夫上清隐秘,精修在感,假神丹以炼质,智识为之洞忘。道德开宗,勤信唯一。蕴虚心以涤累,形骸得之绝影。方便善巧,俱会道源。心体相资,理逾车室。从外因内,异轨同归。该通奥赜,议默无逮。二者之妙,故非孔、释之所能邻。其余不知,盖是常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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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除欲:司马承祯的“坐忘”养生观

《坐忘论》静心除欲:司马承祯的“坐忘”养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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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司马承祯简介

司马承祯(647-735),河南温县人,生于唐太宗贞观二十年,卒于唐玄宗二十二年,历经太宗、高宗、中宗、武后(周)、睿宗、玄宗六朝,享年八十九岁。晚年,玄宗命于王屋山自选形胜,筑阳台观(今济源市境)以居之。他对道家内丹功的研究早于钟吕,在唐代的社会地位高于钟吕,新旧《唐书》中均有详细的记载。现摘录如下:

司马承祯字子微,洛州温(今河南温县)人,事潘师正,传辟谷导引术,无不通,师正异之。……遍游名山,庐天台不出。武后尝召之,未几,去。睿宗复命其兄承褘就起之,既至,引入中掖,廷问其术,对曰:"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夫心目所知见,每损之尚不能已,况攻异端而增智虑哉?"帝曰:"治身则尔,治国若何?"对曰:"国犹身也,故游心于淡,合气于漠,与物自然而无私焉,而天下治。"帝嗟味曰:"广成之言也!"赐宝琴、霞纹披,还之。(见《新唐书─隐逸传》)

开元九年,玄宗又遣使迎入京,亲受法箓,前后赏赐甚厚。十年,驾还西都,承祯又请还天台山,玄宗赋诗以遣之。十五年,又召至都。玄宗令承祯于王屋山自选形胜,置坛室以居焉。……承祯颇喜篆、隶书,玄宗令以三体写老子经,因刊正文句,定著五千三百八十言为真本以奏上之。以承祯王屋所居为阳台观,上自题额,遣使送之。赐绢三百匹,以充药饵之用。俄又令玉真公主及光禄卿韦縚至其所居修金箓斋,复加以锡赉。是岁,卒于王屋山。(见《旧唐书─隐逸传》)

卒年八十九岁,赠银青光禄大夫,谥贞一先生,亲文其碑。(见《新唐书─隐逸传》)
当代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列有"司马承祯"条,认为他以老子、庄子的道德学说为基础,吸收儒家正心、诚意及佛家止观、禅定学说,系统地阐发了道家修持心性的理论,自称为"安心坐忘之法"。他认为:"心为道之器宇",故修道之要在于修心,守心之要在于守静去欲,只有排除对外物的一切欲念,做到心不"逐外",才能保持内心的极端安静。

司马承祯著有《修真密旨》、《天隐子》、《服气精义论》、《坐忘论》等。尤其是《坐忘论》,有两个突出的贡献:第一,上承老庄,下启钟吕,为道家内丹功的形成,作了理论上的准备。第二,它以老庄的道德学说为主体,吸收儒家修身养性和佛家明心见性学说,开创了三教合一的先声。此后,儒、释、道三教,在宗教门派上,虽然仍是互相排斥,但在学术思想上,却在互相借鉴,以致逐渐融合,共同形成了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所以,我们今天看司马承祯的贡献,绝不能局限在道家养生理论方面。

(二)司马承祯的《坐忘论》

什么叫"坐忘"?

"坐忘法"最早见于《庄子─大宗师》: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此谓坐忘。"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有一段解释:"夫坐忘者,何所不忘我?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他在《天隐子》中又说:"彼我两忘,了无所照,谓之坐忘。坐忘者,因存想而得也,因存想而忘也。"就是说,不存想,不懂得坐忘之理;不用坐忘的理论来指导自己修炼,则达不到坐忘的境界。可见,"坐忘"不是一切不想。

对于养生,道家讲"性命双修",吕洞宾的内丹功重在修性。"性"怎么修?吕洞宾写有两首《百字诗》,一首讲得比较通俗,另一首讲得比较幽玄。司马承祯的《坐忘论》则具体地讲了修性的全过程,即从求道、修道以至得道的全过程。

在学习《坐忘论》之前,先要弄清楚什么是"道?"什么是道家内丹功的实质?然后才知道怎么修,才能真正懂得《坐忘论》中提出的敬信、断缘、收心、简理、真观、泰定、得道的含义。

一、什么是"道"?广义的"道",是老子讲的道,即一切事物变化的自然规律。大到治国、平天下,小到治家、治身以至养生莫不有道。

而广成子讲的"道",则主要是讲养生之道,长寿之道。

二、什么是内丹功的实质?据《纯阳帝君神化妙通记》载:吕洞宾问其师钟离权:"丹书言修金丹,何谓金丹?"钟离权答:"金,坚之喻;丹,圆之喻,即尔本性圆明坚固是也。"吕洞宾得了真传,他在《百字诗》中写道:"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可见,内丹功的实质是修道德,炼心性,并做到应物不迷的程度。

(三)《坐忘论》的修炼步骤

懂得了什么是道和内丹功的实质,对《坐忘论》的内容就好理解了。

《坐忘论》中讲的七个问题,一般应视为内丹修炼从易到难的步骤。但是,它们是相互联系的,相辅相成的,不可机械地分作七个阶段,更不可划定每个阶段的修炼时间。世间众生由于根器不同(我把它分成社会地位、经济条件、文化层次、道德修养和身体素质五个不同),在修炼中有渐修和顿悟之别。特别是真观、泰定和得道三个步骤,就很难将它们机械地加以区分。只要具有真观,即接近泰定或得道,只有得道,才能实实在在地做到真观、泰定。
对一般修炼者来说,必须走渐修的道路,即要按照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讲的步骤来修炼。

1.敬信。

修道必先敬重道,信仰道。道家修炼的第一要事是修道德。即一切按照老子《道德经》的要求去做。修道为什么必先有敬信的态度?司马承祯认为:"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根深则道自长,蒂固则德可茂。"

敬信道德,在这里就是要敬信他所讲的"坐忘"的理论,因为"坐忘"就是修道以至得道的阶梯。司马承祯说:"如人闻坐忘之言,信是修道之要,敬仰尊重,决定无疑者,加之勤行,得道必矣!"

真静居士在为《坐忘论》作序时也说:"造坐忘之妙,神气自然相守,万脉滋润,三关流畅,天阳真气,来居身中,此乃长生久视不传之道,古今尊尚。神仙悯世人不得已语学者,当静虑研思,勤而行之,勿视为古人糟粕,而徒取自弃之讥也。"也是劝人要坚信坐忘的理论。
这里必须强调,敬信大道的前提是求道、学道。道家把"穷理"作为"尽性"、"至命"的前提。儒家把"格物、致知"作为"诚意、正心、修身"的基础。清代刘一明在《悟真直指.序》中说:"修真之要,穷理尽性至命之学也。故欲尽其性,必先穷其性之理;欲致其命,必先穷其命之理。能明其理,则真知确见,而不为假者所惑,可以尽性,可以至命。否则,不穷其理,是非罔辨,邪正不分,入于旁门曲径,着空执象,非是修真,乃是务假。务假之学,与道日违,适以自误其性命,焉能修持其性命。"

所以,对道家的养生理论,必先认真学习,不钻进去认真学习,识其精细,辨其真伪,怎么决定信与不信?

不信"坐忘"之理,不修大道之行,会有什么后果?司马承祯说:"经云:信不足焉有不信。谓信道之心不足,乃有不信之祸及之,何道之可望乎?"意思是,古代的经书上说,对道信心不足就不行,何况不信呢?你对修道信心不足,必有不信之祸到来。因为,道是一切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是人生的必由之路。你不修道,不走正道,必走邪道。走邪道者,必将自作自受,自食恶果,修道还有什么希望?

所以,对修坐忘这种性功的人,第一条要求是"敬信"。

2.断缘。

在敬信问题解决之后,第二步就要做到断缘,敬信道就要"唯道是从",付诸实践。最初步的实践就是看你能不能作到断缘。司马承祯说:"断缘者,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什么是有为俗事呢?"或显德露能,求人保己;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凡此类例,皆应绝之。"一句话,凡不是自己劳动所得,正当收入,而是用尽心机以不正当的手段,谋取个人的名誉、地位、金钱、美女、车马、财宝以至豪华别墅之类的事,都是不合乎道的要求的,都妨碍正当事业的发展。这一类的事都应断绝。下不了这个决心,你就别想修道。

3.收心。

断了俗缘之后,就要锻炼收心的功夫。司马承祯说:"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心,即现在说的大脑,它是思维器官并具有思维功能:"心之官在思"。它是一身之主,百神之帅,和现在说的思想是统帅是灵魂,是一个意思。每个人的言行都受自己的思想支配。但是,道家认为"心喜虚静,不喜妄动"。即所谓"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就是说,大脑只有冷静地观察和处理问题,才能掌握住客观规律,做得恰到好处,这才是最大的智慧。"动",即心中胡思乱想,被世俗的名利是非荣辱得失所左右,心猿意马,如何能静?如果蓄意追求个人的名利,就更麻烦。"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患得患失,宠辱皆惊,哪有安心的时候!

心不收,道不来,这是修道的第三步。

4.简事。

要想进一步收心,必须"简事"。司马承祯说:"夫人之生也,必尝于事物,事物称万,不独委于一人。巢林一枝,鸟见遗于丛泊;饮河满腹,兽不吝于洪波。外求诸物,内明诸己。知生之事分,不务分之所无;识事之有当,不任事之非当。任非当则伤于智力,务过分则蔽于形神。身且不安,何能及道?是以修道之人,莫若断简事之。知其闲要,较量轻重,识其去取。非要非重,皆应绝之。犹人食有酒肉,衣有罗绮,身有名位,财有金玉,此并情欲之余好,非益生之良药。众皆徇之,自致亡败。静而思之,何迷之甚?……蔬食敝衣,足养性命,岂待酒肉罗绮然后生全哉?是故,于生无所要用者,并须去之,于生之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西行经》云:若不简择,皆为心劳智昏,修道事阙,若处事安闲,在物无累者,自属证成之人。"

5.真观。

作到敬信、断缘、收心、简事这些修性的有为功之后,即可从真观开始,向无为之道过渡。
何谓"真观"?司马承祯说:"夫真观者,智士之先见,能人之善察,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得见机前之造,深祈卫足,窃务全生,自始至末,行无遗累,不违此者,谓之真观。"意思是说,达到真观的修道者,能够看到事物发展的全过程及其发生的必然规律,透过现象,抓住本质,便可未卜先知,防患未然,以达到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地步。

司马承祯讲的"真观",与老子讲的道,是一致的。按现在的说法,观,是观点,真观,即具有正确的养生观、人生观以至宇宙观,能够真正观察到事物变化的自然规律,具有这种"真观",自然可以作到"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自始至末,行无遗累。"用以治国,则天下大治,用以治身,则身心俱健。早在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唐代,司马承祯就能看到"真观"对修道养寿的重大作用,是难能可贵的。

6.泰定。

泰定,即大定,修到了真观,再进一步,就达到了泰定的地步。

何谓"泰定"?司马承祯说:"夫定者,出俗之极也,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有了"真观"的基础,对事物发展的过程及其规律有了清楚的认识,就要用它来约束自己,对世俗上竞相追逐的名利之物,既无所感染,又无所企求,精神上寂静、淡泊到了极点,就会达到"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的地步,就叫泰定。这时,你就会感到"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事到临头,不须做作,不假思索就知道该怎么处理。"忽来忽往,动静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修到泰定的程度,即可以不变之道,应万变之物,感到一切事物的发生和发展,都有其必然的规律性,自己的心,喜之不能增,怒之不能减,爱之不能速,恶之不能缓,自然无所不定,所以司马承祯才说,泰定之后"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不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之如溃痈。"到了这种境界,还会有什么苦恼、恐惧,有的只是安详、自在。这就接近于得道或者说道成了。

7.得道。

什么叫得道?司马承祯曾反复阐述:"神合于道,谓之得道。""《生神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又《西升经》曰:形神合同,故能常久。《道德经》云:"同于道者,道亦得之。"意思是说,凡是完全按道行事之人,你就算得了道。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你的精神,你的思想与客观规律完全一致了;或者说,你能自觉地一贯地按照客观规律办事,没有任何私心妄念掺杂其中了;或者说,你的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完全一致了;或者说,你能达到自身与自心、个人与社会、个人与自然界三个和谐了;或者仍按传统的说法,你真正达到"天人相应,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了,你就算得道了。司马承祯道:"人怀道,形骸以之永固。"点明了修道与养寿的关系。

他提醒人们注意:"然虚无之道,力有深浅,深则兼备于形,浅则惟及于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身不免谢何耶?慧是心用,用多则心劳,初得少慧,悦而多辩,神器漏泄,无灵润身光,遂至早终,道故难备。经云:尸解,此之谓也。"

怎样才能修炼到"深则兼备于形"呢?最后,司马承祯又写了一段话,叫"坐忘枢翼"。

枢,是户枢不蠹的枢,引伸义枢纽、要害。《坐忘论》中讲了修道的七个步骤,那么,什么是最要害的地方呢?

什么是坐忘之道的枢纽呢?司马承祯讲:"若有心归至道,深生信慕,先受三戒,依戒修行,在终如始,乃得真道。其三戒者:一曰简缘,二曰无欲,三曰静心勤行。此三戒而无懈退者,则无心求道而道自来。经云:人能虚心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这段话意思是说,得道的要害有三条:第一是简缘,即前边讲的简事、断缘,能简事、断缘,则身不劳于外务,心不驰于外情,自然身心俱健。第二是无欲,无欲则刚,孟子说:"养心莫大于寡欲"。佛经讲的贪、嗔、痴,以贪为首,有贪心则易怒,利欲熏心则容易办痴事、傻事,不贪则不会生嗔,不贪就不会干傻事、痴事。老子说:"为道者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则无不为。"所以说,无欲是修道的要害之一。第三是静心勤行。只言不行,行不勤行,不能慎终如始也不行。难不难,真难!怕难你就别修坐忘之道。其实,说不难也不难,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犯还能立地成佛,有什么难处,顿悟就是了,与贪心妄念一刀两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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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说:“夫人之所贵者,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故养生者慎勿失道,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二者不相离,然后乃长久。言长久也,得道之质也。”他认为,在道教信仰中,人的生命是最可宝贵的,所谓“道”,就是在养生的基础上致长生,将长生视为信仰的核心。因此,人生最大目标应该是努力去养护、珍惜、发展生命本身,将身体的养护发展置于一个极高的价值尺度之上。《坐忘论》从以下三方面体现了司马承祯的养生思想:

一、养生须静心

心神是生命存亡的根本,若心神虚静至极,意志平和,心旷神怡,那么精气则可内敛充盈,形体强壮,抗邪防病,尽享天年;而若心神躁扰过度,必然会损耗精气,伤及脏腑,损寿折年。所以司马承祯主张修心,认为“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因住无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收心第三》)。他的收心是以“心”体道,达到与道为一的本体境界。

(一)心神之重要。

对于道与心的关系,司马承祯把心与道看成是即本即体的关系,道就居在心中,而心的本体也就是道。如“源其心体,以道为本,但为心神被染,蒙蔽渐深,流浪日久,遂与道隔”。“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则道自来止。”(《收心第三》)这里说明了心与道具有本质的重合性,强调心神的重要性,从而使修心得道成为可能。同时,由于蒙蔽和尘染而致心与道相隔的状况,从而心受牵制,神必受扰。若求清心安神,定要收心,以免心扰动神。如“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可知”(《收心第三》)。只有心神正常,五脏六腑的功能活动才能够协调正常。这就是心神的主导作用。如“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泰定第六》)。所以,安神先要养性修心。

(二)心烦之危害。

心若烦乱则会扰乱心智,耗损精气,既对身心健康有害,又会影响修道,所以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分析了心烦的危害。如《收心第三》中指出:“凡住有所,则自令人心劳气发,既不合理,又反成疾。”“实莫多思,多思则以智害恬,为子伤本,虽骋一时之俊,终亏万代之业。”“若闻毁誉之名、善恶等事,皆即拨去,莫将心受。若心受之,即心满,心满则道无所居。”在《真观第五》提到:“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闲,方能观见真理。”

(三)静心之方法。

至于如何做到静心,如何避免心烦,司马承祯也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方法。一是要安养除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终不得定”。“若心得定,但须安养,莫有恼触,少得定分。”“所有闻见,如不闻见,则是非美恶,不入于心,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则道自来止。”只有“净除心垢,开释神本”,“在物而心不染,处动而神不乱”,“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收心第三》)。二是对杂事不想不求,“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泰定第六》)。三是不要计较得失,“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则有事无事,心常安泰”(《真观第五》)。

二、养生要除欲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认为修道有七个阶段,即信敬、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其中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等五个阶段,都强调主静去欲的重要性。他认为:“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收心第三》),静才能正确认识事物,动则会造成昏乱的错误认识。只有自然恬淡、少私寡欲的生活,保持清净虚明、无思无虑的心理,最终才能求得生理上的健康长寿。

(一)欲之危害。

有欲则不能守道尊道,若汲汲于名誉、地位、财富等,患得患失,沉溺声色,则会伤德损寿,招致灾害。如“或显德露能,求人保己;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修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断缘第二》)。对于酒肉、罗绮、名位、金玉等物欲,“众皆徇之,自致亡败”(《简事第四》)。“是故于生无要者,并须去之;于生虽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财有害气,积则伤人,虽少犹累,而况多乎?”(《简事第四》)若留恋物欲,“留恋弥深,为邪念故,死堕地狱,永失人道,福路长乖”(《真观第五》)。

(二)除欲后的益处。

要若修道长寿,必须摒弃物欲,除欲后可使自心清净空寂、自身闲适恬淡,排遣忧烦,平衡心理,使身心怡悦,专心修道。“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神至圣,孰不由此乎?”(《断缘第二》)“无事安闲,方可修道。”(《断缘第二》)

三、乐观养生法

在静心、除欲的同时,《坐忘论》生命哲学的主题是乐观、恬静,注重心理治疗、精神修炼,追求健康长寿。它讲人生哲学,关心的不是整个自然、社会、人的起源与结构,而是在这巨大的自然、社会、人类之中的人怎样怡然自乐,不与自然、社会、人发生冲突。也就是如何调节自己的心理活动,控制情绪波动,不受外界干扰,静心灭念,从心理健康入手而达到生理健康。

(一)保持开朗的心态。

人在社会上自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灾难、挫折,应正确看待贫困、疾苦,尽量地减少精神刺激,防止过度的精神变动,保持心胸开朗,乐观愉快。正如《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言“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也谈到对生活的态度,如“谁与我贫?天地平等,覆载无私,我今贫苦,非天地也;父母生子,欲令富贵,我今贫贱,非由父母;人及鬼神,自救无暇,何能有力,将贫与我?进退寻察,无所从来,乃知我业也,乃知天命也。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命之有,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唯有智者,因而善之,乐天知命,不觉贫之可苦”(《真观第五》)。认为衣食犹之船舫,是生存、修道的工具、手段,不必为此迷失方向。“夫人事衣食者,我之船舫也,我欲渡海,事资船舫,渡海若讫,理自不留,何因未渡先欲废舍?”(《真观第五》)

(二)以平常心处世,豁达知足。

司马承祯认为,对待生活,对待生死,对待物欲,应豁达大度,知足不争,心气平和,以平常心看待一切。“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以恬养智”,“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泰定第六》)“若恋生恶死,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自失正业,以此托生,受气之际,不感清秀,多逢浊辱,盖下愚贪鄙,实此之由。是故当生不悦,顺死无恶者,一为生死理齐,二为后身成业。”(《真观第五》)

通过静心、除欲,以乐观的态度处世,司马承祯认为,最终可“形神合一”,达到“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故庄子云同于大通”(《信敬第一》),“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智照无边”,“形体得之永固”(《得道第七》)的见道得道的境界。

总之,司马承祯在他的《坐忘论》中把心理上的洁净虚明、无思无虑与生活上的自然恬淡、少私寡欲当作养生之术的基础,作为平时清雅生活的方式以及养生炼形、修身保命的绝妙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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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的三字经的养生妙用

道家的三字经的养生妙用

对于道家来说,很多起居情况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当然了养生也不例外,道家主要学的就是修生养性,这个大家可能都知道吧,其实很多东西大家可能都不了解,对道家的一些情况不是那么的情况,下边和大家介绍一下道家的三字经。

道家养生就需要先了解道家的基本知识,这样才能达到养生的目的,下面,我们就具体的来了解下道家的三字经的内容吧。

“三去”

道家鼻祖老子,在其所著《道德经》一书中提出,养生须“去甚、去奢、去泰”。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必须去除极端的、过分的、奢侈的欲望与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懒散状态,而要做到清心寡欲,不存私念。这既是做人的道德修养,也是养生保健的准则。

“三戒”

春秋问礼于老子的伟大教育家、思想家孔子,主张“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令既衰,戒之在得。”即是说,纵欲、斗殴及贪婪,均可危害健康,导致疾病滋生,寿命短夭。

“三有”

祖国医学的经典著作《黄帝内经》中指出,一个人想少生病或不生病,达到健康长寿,必须在生活中做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劳作有序。”暴饮暴食,恣食肥腻,睡眠不足,不注意劳逸结合,生活无规律等,则易导致多种疾病。

“三寡”

道家总结养生经验,概括为“寡欲以养精,寡言以养气,寡思以养神。”精充、气足、神旺是人体健康的标志;精亏、气虚、神弱则是人体早衰的根源。所以注重保养精、气、神,做到“三寡”,是健康长寿的要诀。

“三慎”

道家养生家提出养生贵在“慎食、慎药、慎激。因饱餐一顿美味佳肴而诱发急性胰腺炎、心肌梗塞死亡的病例并非罕见;因情绪激动而导致心脑血管疾病急性发作者也时有发生;如不根据自己体质的具体情况滥服人参、鹿茸等滋补药,不但于健康不利,还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道家呼吸法

道家呼吸法

道家养生十分重视呼吸的锻炼。道家典籍中记载了许许多多锻炼呼吸的方法。这些方法如果加以分类,大致可分为以下六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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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强调呼气类

特点是在呼吸运动中侧重呼气,呼气时限要长于吸气。其主要功能是起排浊祛邪作用,同时也能激发脏腑气机。如“昙鸾法师服气法”的“徐徐长吐气,一息二息,傍人闻气出入声”(《云笈七签》),便是强调呼气的方法。此类方法常要求鼻吸口呼,以增强呼气的动量,代表性功法为“六字诀”。六个字分别为嘘、呵、呼、呬、吹、嘻。比如嘘字诀,在吸气后要轻念嘘字同时呼气。嘘字诀可泄肝经邪气。

二、强调吸气类

特点是在呼吸运动中侧重吸气,即要做到深吸气,让气息充满胸腹。吸气时限要长于呼气。其主要功能是吸进尽可能多的清气,从而活跃全身血脉,促进机体的新陈代谢。如《千金要方》所述:“引气从鼻入腹,足则停止,有力更取(吸),久住气闷从口中细细吐出尽。”又如《寿人经·导引诀》:“择极高极洁之地,取至清至和之气,由鼻息入者,冲于丹田;由口入者,冲于肠腹。或三或五或七皆可。”

三、强调闭气类

特点是侧重吸—呼气间的停气闭息。它要求逐渐地、尽可能地延长闭息的时限。其主要功能是可以迫使内气充盈通畅。如《类经》所述:“瞑目,先习闭气,以鼻吸入,渐渐腹满……及闭之久,不可忍,乃从口细细吐出,不可一呼即尽。……始而十息或二十息……但能闭之七八十息以上,则脏腑胸膈之间皆清气之布护也。”闭气也可结合内视、咽津。苏东坡在介绍自己的养生经验时,特地指出要“内视五脏”、“漱炼津液”,要“闭息内视,纳心丹田”,待“津液满口,即低头咽下,以气送入丹田”(《养生诀上张安道》)。虽然古人十分称道闭气法,认为行久可以“耳目聪明,精神完固,体轻身健,百病消灭”,但同时也告诫,行闭气法应力求安和自然、循序渐进,不可强自为之,否则会“轻夭人命”(《类经》)。

四、强调咽气类

特点是侧重吸气后的咽气动作。所谓咽气,就是要求吸气充满口腔至喉咙口后,象吞咽食物一样将清气吞入胸腹中。也可以和津液一起吞咽,这叫“咽津纳气”。其主要功能,是进一步强化吸气的作用。如《云笈七签》:“鼓气以满天关(即喉咙口),调匀为度,闭口而咽之,即努(充)腹讫,徐徐出神庐中气……一鼓一咽一努为相应也。”他如《上清握中诀》所录“服日气法”:“令光霞中有紫气……入口吞之,四十五咽气。”《云笈七签》所录“日精功”:将五色霞光“入口吞之,四十五咽气”,都是强调咽气的功法。

道家养生典籍十分推崇“服气法”。唐宋时期此法相当流行。唐道士司马承祯的《服气精义论》,便是一部论述“服气”的专著。所谓“服气”,其实就是强调吸气、闭气、咽气的深呼吸锻炼方法。它可以是单纯的深吸气,也可以在深吸气之后进行闭气以强化清气在体内的流布,还可以在深吸气之后将清气咽入腹中。由于“服气法”十分重视闭气,并认为闭气时限越长越好,而闭气又较难掌握,很易产生憋气、闷气,故后来侧重闭气和咽气的“服气法”便不大流行,只有单纯的深吸气这类功法还在广泛流传。

五、强调柔长呼吸类

特点是吸气和呼气均要求柔缓细长。这里的“长”除时限要求之外,还要求气息的线路能到达腹脐乃至双脚末端。其主要功能是可以形成神息相依、神气相抱的态势,从而激发丹田气机。如《丹经极论》:“于寂然大休息之场,恍兮无何有之乡,灰心(无欲)冥冥,如鸡抱蛋(专意),似鱼在水(自然)。呼至于根,吸至于蒂,绵绵若存,再守胎中之一息也。”让呼气、吸气均下达腹脐,并做到“绵绵若存”,这就是柔长的深呼吸。道家倡导的“踵息法”,其实就是指这种柔长的深呼吸。《庄子》说:“古之真人……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性命圭旨》释踵息时说,“常人呼吸皆随咽喉而下,至中脘而回……至人呼吸则直贯明堂而上,至夹脊而流入命门,将以祖气相连”,所以“踵者,真息深深之意”。丹经中常常提到的胎息,也是一种柔长深呼吸,只不过是一种极微细、微细到若有若无的柔长呼吸。《胎息铭》说的“吐唯细细,纳唯绵绵”,便是这种呼吸的描述。炼胎息,不仅要掌握呼吸柔长的要领,还要“固守虚无,以养神气”。只有做到神气相抱,才能神闭气静,妙生胎息。

六、强调呼吸结合意念存想类

特点是在深吸气或深呼气或闭气、咽气时,结合进行明显的意念存想活动。其主要功能是,将意念存想和呼吸运动时吸气肌、膈肌、腹肌活动所产生的动觉、力度以及震动波统一起来,对机体的重要气穴和经脉进行激惹和揉荡,进而引发内气并促使内气循经运行。这类呼吸法同上述各类实际上是交叉的,如深吸气结合意念存想,便是属于强调吸气一类,余同。但这类呼吸法同单纯的深吸气、深呼气等,在作功方式上有明显区别,功效也不一样,因此另归一类。呼吸结合意念存想有几种情况:深吸气结合意念存想的,如《太上老君养生诀》:“取气之时,意想太和元气下入毛际,流于五脏,四肢皆受其润。”吸气和呼气均结合意念存想的,如《神仙食气金柜妙录》记述的“京黑先生睡功行气法”,要求呼吸自然、柔和,随着吸气和呼气,“觉气如云行体中,经营周身,濡润形体,浇灌皮肤,五脏六腑皆悉充满,旧疾皆散”。闭气结合意念存想的,如《鸡峰普济方》:“每体不安处则微闭气,以意引气到疾所而攻之,必瘥。”咽气结合意念存想的,如《云笈七签》:“每鼓咽之际,常存思气入五脏流行,即从手足心及项三关九窍肢节而出。”

上述各类训练呼吸的方法,不但能够增强呼吸系统器官的功能,加快机体的新陈代谢,而且能够贯通经脉、活跃全身气机,还可激发人的生理潜能,从而提高机体的抗病和自我修复能力。因此,学习和研究道家的呼吸法,对修身是很有意义的。

道家辟谷术与节食的区别

道家辟谷术与节食的区别

辟谷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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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谷又称“却谷”、“断谷”、“绝谷”、“休粮”、“绝粒”等,即不吃五谷,食气,吸收自然能量。道教认为,人食五谷杂粮,会在肠中积结成粪,产生秽气,阻碍成仙的道路。同时,人体中有三虫,专靠得此谷气而生存,使人产生邪欲而无法成仙。因此必须辟谷达到不死的目的。

其术起于先秦,大约与行气术同时。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中有《去谷食气篇》,则是现存汉前辟谷服气术最早的著作。

道教创立后,承袭此术,修习辟谷者,代不乏人。东晋道士葛洪反对单行辟谷可致仙的观点,但并不怀疑辟谷术的健身延年效果。《魏书•释老志》载,北魏道士寇谦之托言太上老君授以导引辟谷口诀,弟子十余人皆得其术。又谓东莱道士王道翼隐居韩信山,断谷四十余年。

古代文人也赞成辟谷养生。唐代诗人白居易有诗:“仪客白皙上仙郎,方寸清虚内道场。两翼化生因服药,三尸饿死为休粮。”苏东坡曾在《辟谷说》中记述道:一人堕入洞中不能出,效龟息,“遂不复饥,身强力壮。后,卒还家,不食”。

辟谷运用中医经络原理,疏通任、督二脉,刺激十二经络,以及相关脉络、穴位,将自然能量吸入体内,进入不饥不渴的辟谷状态。在这种特殊的生理状态作用下,激发人体潜能,调动自然能量,对各生理功能进行强力的周身调治。各种人体生理功能和脏腑功能在有效调治的同时,机体快速分解运化体内多余的脂肪,使食物摄入量与消耗量处于动态平衡。

“辟谷”源自道家养生中的“不食五谷”,是古人常用的一种养生方式。它源于先秦,流行于唐朝,又称却谷、去谷、绝谷、绝粒、却粒、休粮等。辟谷最早的记载源自《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作为一种延年益寿的养生法则,辟谷在很多古书典籍里也有记载。

集秦汉前礼仪论著的《大戴礼记·易本命》说:“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而《人间》还载有实例,如春秋时鲁国人单豹避世居深山,喝溪水,“不衣丝麻,不食五谷,行年七十,犹有童子之颜色。”是为史籍所载最早之辟谷实践者。

《宋史·方技传》载,赵自然辟谷“不食,神气清爽,每闻火食气即呕,唯生果,清泉而已”。柴通玄“年百余岁,善辟谷长啸,唯饮酒。”

《北史·李先传》载:“(李先)服气绝粒数十年,九十余,颜如少童。”

释、道、医三家有个共同的秘诀: “要叫人不死、 肠中须无屎”。

辟谷可以清理肠道,排出宿便 ,把大肠的宿便来一次大扫除,可把积存已久的宿便完全排出。大肠积便,严重影响血液的纯度,影向美容,损害五脏六腑,甚至导致癌变。

辟谷的目的就是要保持肠中无宿便,这是人体减缓衰老、防止疾病从而保持“不死”的常用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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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谷术,有 “服气辟谷”与“服药辟谷”两大类。

1、“服气辟谷”即以服气为基础,与辟谷相配合,通过服气达到辟谷的目的。具体说法不一,有的主张服气之初,即行辟谷,饥时饮一两盏芝麻汤或酥汤,渴时唯饮清水。有的主张服气之初渐减食物,每日减食一口,递减至十日而全断。有的主张不强行辟谷,待服气功深,至三年后,便会自然断谷。

2、“服药辟谷”即用服食药物以代替谷食。药方甚多,有取高营养而消化慢的豆、枣、芝麻、栗、酥、及茯苓、黄精、天门冬、人参、蜂蜜等配伍,制成丸膏,于断谷后日服一二丸,以代谷食。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人体衰老和疾病,主要是因大肠内宿便的堆积和发酵,产生了毒素及有害物质。尤其现代人们吃得多,吃得杂,导致肠胃负担过重,通过辟谷养生的方法吸收清气、补充能量,在不食的状态下减轻脏腑负担,清除宿便和毒素,起到排毒、调理身体疾病的作用。

中医理论讲,人体有吸入清气的功能,也有排泄废物的通道,如排除粪、尿、汗、二氧化碳等,通常人们只用了排泄功能,而没有良好利用吸收清气来养生保健。

辟谷养生需遵循专家的指引,否则容易出现不良反应。

辟谷养生与节食的区别:

1、辟谷养生与节食有本质区别,辟谷一定要在正确的指导下进行:服气、吞气、静坐冥想,吸收能量——这也是辟谷养生的核心。

2、辟谷养生,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需依据各种人的实际情况制定辟谷养生方案。辟谷养生的时间长短要量力而行,比如开始三天、再五天、然后七天等等,有个适应的过程。

3、辟谷养生开始三天,会有饥饿、难受、疲乏感;四天之后,饥饿或难受的反应渐渐消失,能感受到能量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身体变得轻盈。

4、辟谷养生期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有舌苔变厚,口中发苦、发涩,口臭,皮肤可能会有酸臭味,或腋下有异味,大小便不正常等等——这些都是身体排毒的表现。一般辟谷养生,腹泻是不用药调治的,毒气排光腹泻自然就会停止。

5、辟谷期间,大多数人会有气冲病灶的反应,即:正邪相博,表面上病会加重,其实是把隐藏的病,或曾经没有治愈的病激发出来。有此反应是身体好,气感强、祛病快的表现。气冲病灶的现象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冲过之后病情将会进一步好转或彻底治愈。

6、最好在晚上10时正结束所有活动,到了10:30就打坐,聚集能量,吸收自然之气,进行放松练习。

7、辟谷结束后不要马上进补,要有三至五天的过渡期后才可正常饮食,进补也要七天后为宜。

8、辟谷者在整个辟谷养生期间都要保持心情舒畅,情绪稳定。

八段锦与中医养生

八段锦与中医养生

八段锦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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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现代社会的进步,养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重视,并且人们选择养生的方式也越来越多。八段锦是我国经典的养生功法,是由八种不同动作组成,故名“八段”。其健身功用可以强身益寿,祛病除疾,效果甚佳,有如展示给人们一幅绚丽多彩的锦缎,故称为“锦”。据有关文献记载,八段锦已有八百多年历史。早在南宋时期和明代以后,在有关养生专著中多有记载,如冷谦的《修龄要》、高濂的《遵生八签》等书。由于练习八段锦不受环境场地限制,简单易记易学,老少皆宜,防病治病、强身健体作用显著,特别适应现代生活节奏快、无暇专门抽出锻练时间的人群。八段锦属于古代导引法的一种,是形体活动与呼吸运动相结合的健身法,导引养生是一种颇具特色的中医养生方法,是需要经过学习和训练才能掌握的健身养生方法。

“导引”与中医养生的关系

“养生”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文惠君曰:“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就是取得顺应自然,以保养身心之意。养生是以自我调摄为主要手段,以推迟衰老、延年益寿为目的的多种保健方法的综合,是有明确目的自主的保养生命行为。

所谓导引,指的是一种伸展肢体、宣导气血的气功术。早在我国古代生理学、医学、养生学的最早经典著作《黄帝内经》中就有记载。古代人们又把导引叫做“行气”。顾名思义,它反映的是通过肢体的伸展运动,结合呼吸锻炼,促进体内气血的循环,其主要作用是“导气令和,引体令柔”,从而达到祛风邪、长气血、防病、治病、益寿延年的养生目的。

中医认为:人体内部的“气”应当处于不断运动的状态,如果运动停滞,人就会得病。显然,导引恰恰起到了让人“动气”的作用。战国时代,《庄子》亦提“ 吹呼吸,吐故纳新”,充分认识到导引对养生的重要价值。

八段锦与中医养生的关系

八段锦歌诀曰:
双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
调理脾胃需单举;五劳七伤往后瞧;
摇头摆尾去心火;背后七颠百病消;
攒拳怒目增气力;两手攀足固肾腰。

其在流传过程中又分为南派北派,北派动作繁复,以刚为主,侧重肢体运动,称“武八段”。南派动作简易,以柔为主,强调导引与行气结合,称“文八段”。八段锦的养生作用不可小窥,对增强体质、养生防病可谓细水长流、日积月累。

一、起势
两脚平行与肩宽,双手侧摆抱腹前。屈膝身正心平静,调整呼吸守丹田。

二、两手托天理三焦
叉指上托抬头看,平视上撑意通天。两臂下落沉肩肘,松腕舒指捧腹前。

三、左右开弓似射雕
跨步直立搭手腕,马步下蹲拉弓弦。 变掌外推臂伸展,并步起身往前看。

四、调理脾胃须单举
外旋上穿经面前,一掌上撑一掌按。掌根用力肘微屈,舒胸拔脊全身展。

五、五劳七伤往后瞧
起身松腕臂外旋,转头双目往后看。身体调正膝微屈,掌指向前往下按。

六、摇头摆尾去心火
马步下蹲臀收敛,先倾后旋向足看。 颈尾伸拉头上顶,头摇尾摆对称转。

七、两手攀足固肾腰
以臂带身上抻展,转掌下按膻中前。 指顺腋下向后插,摩运脊背将足攀。

八、攒拳怒目增气力
马步下蹲握固拳,单臂前冲瞪双眼。 拧腰顺肩趾抓地,旋腕握拳收腰间。

九、背后七颠百病消
两脚并拢要沉肩,呼吸均匀把足颠。脚跟抬起稍停顿,下落震地全身安。

十、 收势
体态安详身自然,均匀呼吸鼻内旋。 两手相叠小腹处,将气收归下丹田

中医养生之道的特点就有“形劳而不倦”的锻炼身体方法。善养生者,必调和血气,使之周流不息,而运行气血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多运动。八段锦活动肢体具有舒展筋骨、行气活血、疏通经络、调整阴阳、祛病延年的功效,特别针对近年来糖尿病等慢性疾病有一定的辅助治疗效果,经常练习可起到中医预防、保健、治疗的养生作用。

中医认为,肾中精气的虚衰和脾胃之气的不足是衰老的主要机制,八段锦对人体的养生康复作用,如“两手托天理三焦”,两手托天,全身伸展,又伴随深呼吸,一则有助于三焦气机运化,二则对内脏亦有按摩、调节作用,起到通经脉、调气血、养脏腑的效果。同时,对腰背、骨骼也有良好作用。

八段锦的现代价值

现代社会,由精神因素引起的心身疾患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而肝在志为怒,心在志为喜,脾在志为思,肺在志为悲,肾在志为恐,这些喜怒哀乐的情志变化,若狂喜、盛怒、骤惊、大恐等波动剧烈,就可能致病。八段锦的简单易行恰好成为了人们宣泄压力的一种重要方法。

喜、怒、忧、思、悲、恐、惊的情志变化,亦称“七情”,而中医养生话“七情”。且被历代医家应用于养生学中,对于情志调摄、防病祛疾、益寿延年起着不可低估的微妙作用。

在《素问·举痛论》中说:“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无病时可因情感活动过激而致病,既病后又可因情感过激而加重病情。八段锦中“调理脾胃单举手”“摇头摆尾去心火”等等,均是通过宣畅气血、展舒筋骸而达到养生的目的。

精神调摄称为“养神”,包括思维活动和心理状态的调节。中医认为心主神明,心又为五脏的主宰,所谓“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养生强调“形与神俱”,精神失调必然要伤及形体。《黄帝内经》强调在养生锻炼时,不仅要练形,而且要练神。而古人养生,更注重“形神合一”“形动神静”,“形动”即加强形体的锻炼。《吕氏春秋·尽数篇》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以及“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八段锦以“动”及“静”,即通过形体锻炼来调节人的精神情志活动,促进人体的身心健康,调心养神、形神共养,从而达到养生的目的。

八段锦的每一段都有锻炼的重点,而综合起来,则是对五官、头颈、躯干、四肢、腰、腹等全身各部位进行了锻炼,还涉及到了一些平时很难运动到的部位,如第八节强调的是颠足跟,可以有效刺激生殖和泌尿反射区,可起到补肾、壮腰的作用。对相应的内脏以及气血、经络起到了保健、调理作用,是机体全面调养的健身、养生功法。注意练功时,要用意念引导动作,排除杂念,全神贯注,全身肌肉放松,动作和呼吸自然配合,气沉丹田,柔和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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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六大补肾法

道家六大补肾法

引火归源法

功法一:引火归源法

点按涌泉即点按足心。每晚临睡前,用温水将脚洗净,盘膝坐于床上,一手握住脚趾,另一手点足心,每次点下去的时候要隐隐的疼。

涌泉是足少阴肾经穴位,摩擦此穴,可以补肾益精,通调气血,肾气充足,则体健寿延。最重要的能把平时节省下来的“钱”肾精存到银行里。换句话说就是固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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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吐纳

功法二:呼吸心法

功法动作:直立,两脚分开与肩宽,双臂上举伸直,在脑后交叉,此时小腹略向前倾,双手尽量向上伸直后压,所有力量、意念集中在腰椎。

然后力量从腰椎发出,令两臂以最大弧度从脑后向身体两侧压下来,同时下蹲,两手最后在两膝间交叉,结束时意念集中在前脚掌5秒钟。脚后跟不可离地(在两臂向两侧下压时,胳膊不使一点力量,完全是腰在用力)。

再站起时,前脚掌先用力,做为起动能量,紧接着将所有力量、意念,再次集中在腰椎,两腿不要用一点力量,向起站立。两手一直交叉,从胸前-直上头顶-到脑后(站立过程中身体头脚在后,小腹向前,身体呈弓形)。

呼吸方法:身体下蹲的整个过程,呼气。身体向上站起的整个过程,吸气。在呼吸转接时,略屏息两秒钟(最好用腹式呼吸法)。

练习时间应根据个人体质,以不觉疲劳为宜。练后,很多人会觉腰酸,需要用两手攥空拳,轻轻捶打后腰。

反应:通常练两分钟就会浑身微汗,脚掌发热。有人会打嗝、放屁。双手同时投实心球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长期效果,自己去感受吧,如出现腹痛,腰酸等不适症状,可按摩复溜、太溪穴,很快解决。

芝麻补虚盈

功法三:吃芝麻

芝麻有黑的,有黄的,还有白的,但与肾的本色相应的黑芝麻,才有更好的药用价值和养生之功,黄芝麻和白芝麻都只能用来做一般的食品。黑芝麻禀厥阴春生之气而生,为五谷之首,可以补五脏,长肌肉,填脑髓,在《神农本草经》中列为上品。

因为它是用来补虚羸,填脑髓的,所以,一定要用籽粒饱满的芝麻,如果它本身都不饱满,哪能指望它有填补之功呢?要把不饱满的芝麻去掉,可用淘洗法:在用水淘洗的时候,不能浮起来的芝麻,都是饱满的,浮起来的芝麻都是变质、生虫或籽粒不饱满的,都不能要。

选出了籽粒饱满的纯黑芝麻后,还要对它进行特制,服用也很讲究。芝麻的制法和服法有两种。

一是晋朝道士葛洪传下来的,见《抱朴子》:

芝麻3斗,蒸熟后晒干,用水淘去沫再蒸再晒,如此反复9次。这时芝麻皮肉分开了,去掉芝麻皮后,炒香,打成粉末,用白蜜或枣膏调和,制成弹子大的小丸,每天服用3次,每次用温酒送服1丸,忌食毒鱼、狗肉、生菜。

服至百日,能除痼疾,1年皮肤光泽,两年白发返黑,3年齿落更生,4年水火不能害,5年行及奔马,久服长生。

二是唐朝药王孙思邈传下来的:

芝麻3升,蒸30遍,微微炒香,打成粉末,用白蜜3升调和,再用棒槌捣300下,做成梧桐子大小的丸。每天早上服50丸。40岁以上的人,久服明目洞视,肠柔如筋。

现代养生家通常把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就是:将3升(约4斤)黑芝麻,用水洗净,放在笼屉上蒸熟,晒干,再蒸一遍,再晒干。

重复蒸晒9遍后,芝麻皮自然脱落,去掉,将剩下的芝麻仁炒香,捣300次,再用白蜜或枣糕调和,做成直径约2厘米的丸子,每天早晨用好酒送服一丸。

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蒸和晒呢?这就是"九蒸九晒",是中药炮制中经常见到的,地黄、当归、附子等药材通常都是要经过九蒸九晒才能扬长避短,充分发挥药效的,这里面的学问非常大。

对于芝麻来说,首先,这是为了使芝麻易于消化。大家知道,芝麻是非常难于消化的,吃多了芝麻,再看大便都成了黑色,一化验,你会发现很多芝麻还是原样,根本没有消化掉。

我们普通人平时吃芝麻,通常只把芝麻炒一次就吃了,其实这样的芝麻仍接近生芝麻,吃下去很油腻,又难于消化,从肠胃走一遭,人体不得其福,反受其害。

经过九蒸,芝麻里的营养成分充分分解,油腻性大为减少,完全变成人体易于吸收的东西;经过九晒,芝麻又获得了太阳的能量,这在养生家看来是得了天地间的阳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对人体大有裨益。

提肛术

功法四:提肛术

处于安静状态下,全身放松,用顺腹式呼吸法(即吸气时腹部隆起,呼气时腹部收缩),并在呼气时稍用力收缩前阴和肛门,吸气时放松,重复10次。

鸣天鼓

功法五:心肾相交法

心肾相交法一:鸣天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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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肾相交法的第一种叫做鸣天鼓。我们的后脑勺就叫做天鼓。鸣天鼓要用到我们的听闻穴和劳宫穴。

人体的劳宫穴是最操劳的一个穴位,它是一个火穴,像我们肚子疼了,马上就不自觉地用手去捂肚子,所以它是很操劳的。

具体鸣天鼓的做法是:

先用我们的手掌心,即用劳宫穴贴住耳孔,把整个手搭在后脑勺上,将食指放在中指上,然后往下一弹,产生一个弹击的力量。

就这样使劲压住听闻穴,然后弹拨后脑壳,弹几次再压紧,然后突然放松,耳朵就会有一种特别清爽的感觉。经常这样做对耳朵的保健作用很大。

心肾相交法二:按摩听闻穴

第二种叫做按摩听闻穴。耳朵里的听闻穴要怎么做才能按摩到呢?其实还是采取的心肾相交法。

中指的指尖是心包经的井穴,属于心,耳朵、眼属于肾。

首先,掌心向后,然后用中指插进耳朵孔里去,塞进去以后,手指在里面转180度,让掌心向前,然后让手指轻轻地在里边蠕动。

要注意,不要使劲地杵,而是轻轻地蠕动,就像小虫子一样在里面轻轻的动,按摩上二三十秒后,突然将手指向前外方猛的拔出来,最好能听见响。

这就是完整的按摩听闻穴的一个方法。如果你的手指插进耳朵里去以后,觉得指尖有一种黏着感,有吸力的话,这就是湿气太盛的一种感觉,那在按摩完了以后,猛的将手指拔出来就可以了。

这里提醒一件事,做任何动作都要以不受伤为原则,就是说动作要轻、要柔、要缓,要轻轻地做,指甲也一定要铰得很干净,然后用指尖轻轻地按摩耳朵里边的听闻穴,千万不要伤到耳朵。

涌泉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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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肾相交法三:手心搓脚心补肾水

如果精亏的厉害,用功法一的点按

第三个心肾相交的方法叫做手心搓脚心。我们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方法,这里面融汇了很深的中医道理。

我们的脚底板有一个肾经的穴位叫涌泉穴,而我们的手上是劳宫穴。我们可以平时没事的时候坐在床上,左、右手交叉,用掌心搓脚心,或者用手心拍打脚心。

这样做有助于让肾发挥收藏的功能,把气往下引,把上面的虚火拽下来,这样气就不会壅在上面,病自然就好了。

我们前面说过,如果人生一口大气,气全憋在上面的话,那就有可能会造成耳聋和耳鸣。那么,用手心搓脚心有利于我们疏通人体的气机,气机顺了,经脉通了,耳朵的病自然就会改善。而且这样做有助于改善睡眠,对有高血压的病人也非常有好处。

揉耳法

心肾相交法四:揉耳法

把耳朵给盖上,然后用掌根揉耳朵背。但要注意,不是揉耳背这个皮,而是隔着耳背揉耳朵眼。揉的时候脑子里要这样想,好像隔着耳背已经揉到耳朵眼里面去了。

当您揉两三分钟以后,耳朵眼里面一发痒,就证明耳朵里面的气血过来了,长期这样揉,耳鸣、耳聋的问题就解决了。另外,揉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因为七窍是相通的。

功法六:上厕所时不可说话

我们怎样才能在日常生活中补肾呢?中医认为,上厕所大小便的时候,一定要咬牙,咬牙能固摄住肾气,尤其是在肾精上损害偏大的男人。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牙为肾之齿,是肾精华的外现。但不能乱咬牙,死咬着不放更耗肾气;而应该是"肾齿两枚如咬","如"就是好像的意思,就是好像有两个枣核在两个后槽牙之间,微微地咬着。

解手的时候处于一个吸气、气往里收的状态,是不开泄的。咬牙,并且提起脚后跟,就等于补了肾气。

而生活中,我们经常看到有人在厕所里一边夹着手机大声地说话,一边大小便,这就是在损耗肾气。这在传统养生文化中是绝对不允许的,对身体损害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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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清静经》,修道便有了方法可循

读懂《清静经》,修道便有了方法可循

文/清虚道人

道教修行的术法包罗万千,很多初学道的人们在面对不同的修证方法时,总是会一片迷茫,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去学习,更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方法适合自己。其实,只要功夫深,人人都是可以掌握一定的方术方法。但在术法背后,道教修行的心法更为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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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清静经》,修道便有了方法可循

道教心法以清静为本,修心炼性是一门无为的功夫,越是想要得到清静,偏偏越会生出三毒五苦。道祖讲“为无为”,究竟如何在有为之中见得无为的妙处,着实难倒不少学道人。而其实,道教最根本的心法就在我们日常诵读的经典中。被誉为道教修行第一经的《清静经》,用短短几百字便为修道之士指明了方向。

道教中有道经师三宝,一切修道的奥妙皆可从三宝中找到解答。这其中,以凤篆龙章而称闻的经宝,则起着文以载道的意义。道教经典中记录的均是历代祖师修仙证道的体悟,因此对大众学道时遇到的疑惑多有解答。在卷帙浩繁的经典之中,《清静经》被列为玄门清修第一典籍,且放在了《日诵早晚功课经》的第一篇章,由此足见其地位之重。究其原因,只在于这一篇短短的经文着实点破了修真的关键——“清静”。

《清静经》,全称为《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整篇经文的奥秘便在这九个字的标题中。单从字面意思理解,可知本经是太上老君说于世人听闻的一篇经典。经中主旨在于“清静”二字,又因修道人要臻达“常清常静”的妙处,所以重点还突出一个“常”字,乃取恒常之意。太上老君告知天下修道人能够实现恒常清静的法门,便在此经之中。

道教以三清为最高神信仰,人们惯常把道德天尊视作太上老君。你我身在之凡尘本来是一个声色世界,我们所能看到、听到的一切内容,都是有形有相的物质存在。声色物质认知的极致,乃是以至大、至高、至寿、至尊为代表。道教的宇宙生成观认为,世间万物皆是道气所化,因而有一气化三清之说。《老子想尔注》中曰:“道者,一也。一散为气,聚为太上老君。”此太上老君,则是与人世间的大、高、寿、尊一一对比,且是对有形象之称谓的超越,因此礼拜太上,便是从有形的认知中去体悟大道虚空的过程。也即是说,若人们能够把对世间万象的执着再精进一层,去参悟到万有背后的真空是什么,自然也就能悟出道果了。

我们生而为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和人间世发生着各种各样的联系,若是定性不足,就会被外界的物欲牵引而去。庄子称其为“物化”,是说人的情志被外物所化,从而失去了对自身自然之道的感知。如此一来,又何以去求清静中的恒常呢?

基于此,《清静经》着重阐述了众生求恒常之道的不同层次。其开篇言大道生化天地万物,告知人们世间一切有形有相均是道气所化,你所执着追求的不同事物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世间万物有阴有阳、有清有浊,正是在阴阳的相互转化之下万物才得以生成、生长。人们难以清静身心,是因为内心总是被欲求牵引,只懂得向外释放自己的情志(这是属于阳的表现),却不懂得收敛内心(这是属于阴的表现),于是就会造成阴阳不调、清浊相分的结果。一旦与大道运行的本真相背离,所谓的修行也就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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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世人往往总是沉迷在欲望和诱惑中,《清静经》中便为众人求清静提出了一个渐进的层次:

首先,要知人之心神本好清静,修行必是要下一番澄心去欲的功夫。

经文中写道:“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这番话将人们之所以不得清静的原因说得透彻,反观之,想要求得真清静,就要以“逆则成仙”的方向去倒施而行。

既知因为被物化的欲望牵引而失去了清静,那么首要一点就是绝除外欲的诱惑,进而澄澈自己的内心。一内一外,这同样是从阴阳两个方面入手。单纯地强调外欲,就会导致人们对尘俗的脱离。偏安一隅并不能换来心性上的安宁,若是心中无杂念,他物又何能伤我分毫?正如东坡居士那句名言;“八风吹不动,现出紫金莲。”幡动还是风动其实都没有关系,唯有看客的心动了,才使眼中看到的世界有了涟漪。

其次,主动去澄心涤虑是属于有为法,与此同时,也应该认知到去欲的念想也是一种欲求。

《清静经》中还要求人们要内观其心、外观其形、远观其物,通过对这三者的透析,可以证悟有无相生的道理。唯有从有中才能去证无,从五色世界中才能够体会到真空的境界。因此而言,想要求清净,并不是对红尘的舍弃,而是于尘中炼心,于万物中复观万物之道。立足于此,才能够明白所求的清静本来也是一场空。求空、求不空,相互辨证之间或可以悟出“空无所空”的道理。

经中要求对心、形、物三者的观照,其实是从一切有相之中洞察心中的湛然常寂。真正的大清静,在于不因外物的变化而动摇内心的真常。经中又曰“真常应物”,是指在面对任何情况时都能守住心中的本然一性。事来,则淡然处之;事了,则去留无意。此即是曰“常应常静”。唯有以恒常不变之心去应对万物,才能彻底证悟自身的恒常不变之清静,于此即可曰得道矣。

然而虽名得道,却也不可以因此而生出高低等级之分。老君虽然提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但并没有把上士与下士、上德与下德放在相互不容的对立面。正相反,每个人在修真悟道的不同阶段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感悟,执着于任何一种道果亦都是中了欲求的毒。

综上所述,《清静经》不仅为大众讲述了清静的妙处,更着重阐发了得清静的步骤,以及如何实现“常应常静”的道果。这三个层次的递进,正是从有为向无为的参化。回照修行本身,不着万物、不生贪求、不出妄想、不念有无,守住了恒常的心,便可守住了恒常的清静大道。再退一步言,虽然我们仍在生死爱河中流浪翻沉,可不历经这一场有无、空色、执放的辨证,又哪里能悟得出大道虚无的要义呢!

《黄帝内经》论饮食养生

《黄帝内经》论饮食养生

谨和五味 食饮有节

“法于阴阳”是《黄帝内经》养生的重要原则,认为养生应该遵循自然界阴阳消长变化的规律,如此才能长寿。古人常说:“爱吃三分补。”也就是现在大家所认为的想吃什么就是机体需要什么,其原因在于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是一个自组织系统,当人体缺乏某些东西时,就会自动向外界索取,但无论是运动、起居都应该无太过、无不及,饮食也是如此。所谓饮食养生,就是按照中医药理论调整饮食,注意饮食宜忌,合理地摄取食物,以增进健康、益寿延年的养生方法。饮食养生的目的在于通过合理而适度地补充营养,以补益精气,并通过饮食调配,纠正脏腑阴阳之偏颇,从而增进机体健康、抗衰延寿。《黄帝内经》有多个篇章涉及饮食养生的内容,有关饮食养生方面的基本原则可以概括为“谨和五味”和“食饮有节”两个方面。

谨和五味

五味,是指饮食物的五种滋味,即酸、苦、甘、辛、咸。五味可以补益脏腑,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因其味不同,对脏腑的作用也有所侧重,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云:“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提出了在生理情况下五味对五脏的影响有主次之分

食物对人体的滋养作用是身体健康的重要保证,合理地安排饮食,保证机体有充足的营养供给,可以使气血充足,五脏六腑功能旺盛。若五味偏嗜就会造成相应脏腑的功能失调,出现多种病理变化。《素问·生气通天论》详细论述了五味偏嗜给机体带来的影响:“是故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抑;味过于苦(原作‘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味过于甘(原作‘苦’),脾气不濡,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央。是故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这里说明饮食五味太过,也是损伤五脏精气的重要原因。

饮食所伤,除能直接伤害肠胃以影响五脏外,还可通过五味与五脏的关系,引起相关脏腑发生病理变化,又进一步影响到其他脏腑。如:酸味太过,致使肝气偏盛,导致脾气的运化作用受到阻滞。咸味虽然入肾补肾,但咸味太过则能伤肾。肾气受损则养骨之气不足,故曰“大骨气劳”。肾水反侮脾土,脾失健运,肌肉因脾所运化的水谷精减少而消瘦无力。苦味入心,然其太过则损伤心气,心主血脉、主神志的功能必受影响,故有心跳急促及烦闷之症。甘味入脾,既可补脾,太过则可伤脾,所以脾气因滞碍而不能运化水谷精微濡养于全身。脾与胃同居中焦,升降相因,纳运配合,如若脾气不能升运,必然对胃气之纳降产生负面影响,使胃气的纳降迟滞,浊气滞留而生胀满。辛味能散而入肺,辛味太过,一则可耗散肺气,二则可使肺气失常而偏盛,既能乘袭肝木,使肝之阴血受损,筋失濡养而败坏弛缓,又能反侮于心而殃及心神。

《黄帝内经》不仅认为五味入五脏可养五脏,而且还有五味太过可伤五脏这一相辅相成的理论,可见饮食养生必须依照“谨和五味”的要求,使各种食物合理搭配,谷肉果菜五味调和,不能偏食过食,才能“谨道如法,长有天命”,所以《素问·脏气法时论》云:“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坚或耎,四时五脏,病随五味所宜也。”指出饮食物的种类多种多样,所含营养成分各不相同,只有做到合理搭配,才能使人得到各种不同的营养,以满足生命活动的需要。

此外,我们现代人在日常饮食中多以肥甘厚味、油腻为多,这就引起与之相关的很多疾病,如糖尿病,也就是中医的消渴;中风、肥胖以及偏瘫、某些心血管疾病也与肥甘厚味的过用有密切的关系。《素问·生气通天论》也指明了过食肥甘厚味的不良结果,其云:“高粱之变,足生大丁,受如持虚。”长期进食高热量饮食,会使阳热内盛,久则可多发疔疮,而且得病就像手持空虚之器受物一样容易,从而强调了饮食宜清淡,不宜过多肥甘厚味,也就是我们今天提倡的“荤素搭配”,即进食饭菜时,应有荤有素,合理搭配。中医认为肉类食物多有滋养脏腑,补益人体,润泽肌肤的作用,若偏嗜膏粱厚味,反而有害无益,容易助湿、生痰、化热,导致某些疾病的发生。蔬菜水果多具有疏利、开胃消食、疏通胃肠等作用,但是单一素食难以提供人体所需要的全部营养素,不能满足身体生理的需要,所以应荤素搭配,优势互补。因此,全面的饮食,适量的营养,乃是保证生长发育和健康长寿的必要条件。

食饮有节

《素问·上古天真论》在论述养生法则时提出“食饮有节”,可见“食饮有节”对于养生的重要性。节,是指有节律、有节制。“食饮有节”的养生法则包括“饮食定时定量”和“寒热温凉适宜”两个方面。

饮食定时定量

《吕氏春秋·季春纪》云:“食能以时,身必无灾”,即饮食的摄取宜定时进行。《内经》中虽无饮食定时的明确记载,但我国传统的习惯是一日早、中、晚三餐,且一直有“早饭宜好,午饭宜饱,晚饭宜少”之说,即早餐的质量,营养价值要高一些,精一些,便于机体吸收,提供充足的能量;午饭要吃饱,所谓“饱”是指要保证一定的饮食量,当然,不宜过饱,过饱则胃肠负担过重,也影响机体的正常活动和健康;晚饭进食要少一些,不可食后即睡。若我们能经常按时进餐,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则消化功能健旺,于身体是大有好处的。《素问·痹论》云:“饮食自倍,肠胃乃伤。”即饮食定量、适度饮食,既不可过饥又不可过饱,尤其不要过饱。饮食过饱,则会导致“因而饱食,筋脉横解,肠澼为痔”(《素问·生气通天论》)。饮食过饥,则会出现“故谷不入,半日则气衰,一日则气少矣”(《灵枢·五味》)。

寒热温凉适宜

《灵枢·师传》云:“食饮者,热无灼灼,寒无沧沧,寒温中适,故气将持,乃不致邪僻也。”指出摄取饮食物时,应“寒温中适”。“寒温中适”一方面指食物属性的阴阳寒热应互相调和,另一方面指饮食入腹时的生熟情况或冷烫温度要适宜。因为过食温热之品,容易损伤脾胃之阴液;过食寒凉之物,容易损伤脾胃之阳气。从而使人体阴阳失调,出现形寒肢冷、腹痛腹泻,或口干口臭、便秘、痔疮等病症。现代医学认为,人体中各种消化酶要充分发挥作用,其中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温度。只有当消化道内食物的温度和人体的温度大致相同时,各种消化酶的作用才发挥得最充分。而温度过高或过低,均不利于食物营养成分的消化和吸收。

总体来说,在《黄帝内经》饮食养生理论的基础上形成了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正确的饮食能够扶正补虚、泻实祛邪从而达到防病益寿的目的,而且饮食天天就在我们身边,可以给我们潜移默化的改变,所以古人云:“药补不如食补”,这是非常有道理的,因此,我们要重视饮食养生,为我们的身体保健护航。

附:几种常见长寿食品及药物

依据《黄帝内经》中的饮食原则及长寿之人的饮食习惯,介绍几种常见的长寿食品及药物。

米粥 清代医家王孟英在《随息居饮食谱》云:“粥为世间第一滋补食物”。小米历来就有“五谷杂粮,谷子为首”美称,中医学认为小米益五脏,厚肠胃,充津液,壮筋骨,长肌肉,适用于体弱有病的老人来滋补身体。

牛奶 牛奶,古称牛乳,内含有丰富的赖氨酸,且胆固醇含量较低,碳水化合物全部为乳糖,在肠道中可以转化为乳酸,有抑制腐败菌生长的作用。百岁寿星贝宁,每天至少喝两杯奶,百岁之时仍没有骨质疏松迹象。

红薯 红薯,气味甘,平,无毒,有“土人参”美誉。现代医学研究证实,红薯含有大量纤维素,因此对老年性便秘有很好的治疗作用,但有消化道溃疡以及腹胀、泛酸等症状的患者不可多食。

豆腐 豆腐具有宽中益气,和脾胃,消胀满的功效,古人常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这说明老人们对豆腐的钟爱,现代研究也表明,老人常吃豆腐对于血管硬化、骨质疏松等症有良好的食疗作用。

黄精 黄精,味甘性平,常与党参、白术等药配合治疗对脾胃虚弱,体倦乏力等症,有补中益气、润肺的功效。

何首乌 何首乌,味苦、涩,性微温,制熟则味兼甘,生用润肠、解疮毒,制用补肝肾、益精血,有生发、乌发之功。

《牛图经》示人之理:不食牛犬,牢狱可免

《牛图经》示人之理:不食牛犬,牢狱可免

祖师立教之后,传承至今,凡天师后裔及正一弟子均行持“四不吃”之祖训。“举头三尺有神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祖师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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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为“功臣”反遭杀戮

然而为何不吃牛肉狗肉,很多人却未曾深思熟虑。窃以为,牛和狗这两种动物的灵性和人类最接近,相传吃了它们的肉会对人的身体和运程有影响,所以要尽量少吃或不吃。人所犯的罪恶之中,杀生最为严重了;而杀生的罪恶中,又以杀牛的罪最为严重;而且吃牛肉的人,与杀牛人的罪是相等的。萧东白先生说:“我奉劝世人,不要吃牛肉;因为牛为人耕田拉车,对世间很有功劳,反而却遭到杀戮;要知道我们吃的食物是从何而来?那多半是牛的功劳啊!我们怎么忍心把牛杀了煮来吃呢?”又说道:“牛被杀死之后,肢体被肢解了,而牛的两只眼睛,仍然是张开的啊!牛它死后张开双眼,岂是徒然地白白地张开而已,就是在看那些杀它吃它的人,能够保住人身多久;这样的杀业与仇恨,来生不变为牛才怪呢?”

狗之忠义近人皆知

至于狗对人类也有功劳,而且对主人非常的忠义,对人类也没有害处,所以杀狗吃狗肉的罪过很大;不但贩夫走卒贪吃狗肉,连上流社会人士或读书人,甚至官位高的人,也常常以为吃狗肉是一种豪放的行为,还把狗美其名叫做地羊呢?读书的目的是要明理,怎么会对这事却是如此的糊涂呢?宋珏先生说:“我今生若是不痛切的戒除吃狗肉这个毛病,来生我就会有尾巴啊!”我认为并不需要等到来生,只要看看那些杀狗和吃狗肉的人,从前面经过,就会被许多的狗对著他狂叫,这是什么原因呢?或许是他们的形体已经先产生了变化啊!

《牛图经》赞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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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劝善经典也有《牛图经》,为中国道教武夷山桃源洞道观印行。图文并茂,将绘画和经文合为一体,字字入心,道理分明。

牢字从牛,狱字从犬,不食牛犬,牢狱可免。

劝人听我说因由,世间最苦是耕牛,
春夏秋冬齐用力,四时辛苦未曾休,
犁耙铁打千斤重,竹鞭身上万条抽,
泥硬水深拖不起,肚中无草泪双流,
口渴饮些口畔水,喝聱快走不停留,
肚饿吃口田中禾,一家大少骂瘟牛,
我在山边食青草,种出禾苗你自收,
迟禾早糯千般有,蕃薯芋子满仓收,
糖米煮来养性命,糯米做酒待朋友,
嫁女婚男成喜事,无钱商酌卖耕牛,
田粮课税难完纳,家贫要贷这条牛,
见我老来无气力,牵出街坊做菜牛,
怕死难言惨泪流,将刀割断寸咽喉,
剖肉抽肠破肚肺,剖肝削骨有何仇,
剥我皮来作鼓打,惊天动地鬼神愁,
杀我之人家不旺,食我之人命不修,
仔细思量为恶者,从今猛省早回头,
我今受尽千般苦,莫你来世变成牛,
为善农夫休打我,因为成牛不自由,
莫道世间无果报,轮回造化几时休,
劝君食味将牛戒,无牛亦有好珍馐,
人从是处行方便,无量阴功万古流。

道教 • 三不问四不吃

道教 • 三不问四不吃

道教 • 三不问:
  一不问寿;
  二不拉家常、言俗事;
  三不问籍贯。

道教 • 四不吃:(忠义孝洁)
  (一)、狗:古往今来,人们常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终生随主,为主效劳,不可食也,其为忠也。
  (二)、牛:一辈子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终生劳作,普济众生,它太辛劳了,不能吃,此乃义也。
  (三)、乌鱼:乌鱼产仔的时候,身体极为虚弱,两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只待饿死升天,乌鱼鱼崽最有孝心,宁可自己游入母嘴,给娘充饥,也不能让娘饿死,其为孝。
  (四)、大雁:失偶孤雁,终生独居,处境凄凉,矢志不渝,不再婚配,此乃洁也。

此四物皆代表着忠、孝、节、义,故不可食也。

因为自古以来佛道各有讲究,佛家言名不言姓,道家言姓不言寿,故有“佛不言姓,道不言寿”之说。

  一、道士下穿云鞋白袜,上着青蓝道袍,满发大领是继承了大汉民族汉唐之遗风;佛家禅宗弟子皆姓释,道教弟子仅改名号不改姓,与佛家相反。道家本来是看淡生死,修行的目的是求得解脱,超脱生死,认为生与死仅是生命在瞬间的转换,小小的轮回。修道者不在乎年纪的大小,故忌问寿。修道之人因为看透种种繁杂之事对人产生的烦恼,令人智昏,故出家以求清静,若再问俗家六亲锁事,重提烦恼,犯了出家人的忌讳。世俗之人一见面就问:“你多大年纪了?结婚了吗?出家父母同意吗?家里还有什么人?”等,一听是老乡就赶紧套近乎,称兄道弟而道俗不分。

  二、道院最讲清静,忌讳喧哗妄为,道观乃十方修真之士;聚会之地,地秀物灵,仙气浓郁,羽士出入,仙圣来往,道范宣行;众生闻经悟道,故以清静、虔诚、淡泊为心志而出入道观,不可妄为喧哗。凡是道院设置之钟鼓锣铃诸般法器,各有妙用;尤其是大钟大鼓乃壮大道观之威仪,增强道观之气势,感召百灵;敲打念唱,自有法度,动静行为很有讲究。如若,非其时敲击诸般法器,打破清静,惊扰微灵,阴阳之气紊乱,致使鬼神不安,人事不和,魔障四起,是非丛生;击打之人身负罪过,亦难逃灾厄之困,因而道院非常重视,凡是常住道士还是游人香客,以清静心入观,用恭敬心面圣,文明游览,以祈家安人和,四时顺遂,诸事和谐。

《胎息经》注释

《胎息经》注释

胎息经从内容来看,应该是非常早期的功法著作,很多人认为是唐代作品,因为有唐人幻真先生为此经做的注留世。

胎息经全文很短,先给出全文:

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
气入身来谓之生,神气离形谓之死;
知神气可以长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
神行即气行,神往即气注;
若欲长生,神气相注;
心不动念,无来无去;
不出不入,自然常住;
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再逐句解释:

胎从伏气中结

胎,是本文的一个中心范畴。先不论其为何。先看伏气。
伏气的伏,使用了修辞,大体的意味是:常常我们行走在大地,对大地并无特别的感受;如果,你现在匍伏下来,真正趴在地上,是不是才有了特别的感受呢?
我们对自身气的感受,常常也是如此,尽管它时刻呼吸流走于此生命之机构窍穴,但我们并无太多感觉;唯有此气息“匍伏”下来,获得对于自己最沉厚的内部感知,才可谓伏气;而所谓胎,正是在这种长期的伏气当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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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从有胎中息

在胎的形成过程中,以及在胎很明确地形成之后,内气的呼吸枢纽,就是胎了。

气入身来谓之生,神气离形谓之死

这个生命机构(身)的生死,从气的角度来理解,就是这样:内气流注于身,就是生;内气不再流注于身(仅仅可称之为形),则只能是死了。
当然,这里使用了一个明显的内外概念:入身来,离形。以凸显其二元化观念:赋予生命机构以生命的,是神;这神,具有超越此具体肉身的意义,因为,它属于这个宇宙的一个秘密。

知神气可以长生

既然神气是生命的超上主宰者,那么,如何获得神气的健旺呢?知,关键是知。
这里所谓知,知识、认知、感知,都只是其最粗浅的部分,在这些涵义的层面上,并不能真正做到知神气。

固守虚无以养神气

所谓知的要点,就是养。而养的要点,则是固守虚无。
这个原则,是道家最直接而最深刻的秘密。你对这个秘密的领悟,不在于你能够说得出多少个虚无的同义词,而在于你能够感受到多少种虚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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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行即气行,神往即气注

这两句是行功的概述。

若欲长生,神气相注

功法的要点。

心不动念,无来无去

对于行功的进一步阐述,必须与“神行即气行,神往即气注”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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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不入,自然常住

至此,就有了胎的模样了。
胎,仍然是一个修辞用法,一个比喻。
作为比喻,其借义有二:
1,位置。一般之胎,位于腹部,而腹部,乃人体重心所在,当然,这不是重点之所在,重点在于,腹部有发达的神经丛,是气血修养的一个中心。
2,十月怀胎,是一个渐进积累的过程,此胎亦然,是一个长养的状态,无养不足以成胎。

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时间计数原则,所谓功,点滴之累计而已。

在本经中同时使用的是神与气两个概念,而不是同时使用精气神这三个概念。按照成玄英《道德经义疏》的定义,“精者,灵智之名;神者,不测之用;气者,形相之目。”1此三者分划良好,那么何以本经没有出现“精”呢?
其实,精,就是本经的“知”“胎”背后的东西。

1. 王阳明:“夫良知一也,以其妙用言谓之神;以其流行言谓之气;以其凝聚言谓之精。安可以形象方所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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