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祖师憨山大师与准提法的因缘
前言
憨山大师是明朝四大高僧之一,以宗门成就,然而密修准提法,秽迹金刚法等,本文收录了大师与准提法因缘的历史文献,愿闻者普生信心。
准提菩萨赞(七祖准提法秘密心髓直指)
我闻诸佛出生处。本从微妙秘密印。
密印即是诸佛心。散入众生妄想梦。
梦想若破诸佛现。犹如寒空见日光。
若破众生烦恼云。现仗如来密咒力。
持咒即持诸佛心。我心原是秘密咒。
三缘会合本不二。是故一念悉具足。
但能日用常现前。如子得母不舍离。
佛心既入持咒心。不用求佛自解脱。
憨山大师小传
“威威堂堂,澄澄湛湛;
不设城府,全无涯岸。
气盖乾坤,目撑云汉;
流落今事门头,不出威音那畔。
无论为俗为僧,肩头不离扁担;
若非佛祖奴郎,定是觉场小贩。
入大冶红炉,谁知他是铁汉。
只待弥勒下生,方了者重公案。”
这是明朝末季,中兴佛门四大师之一的憨山祖师,临入化前自题的“曹溪影堂法像赞”。从赞文中,我们强烈感受到大师那股一肩承担如来家业的豪情壮志!
憨山大师生于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公元一五四六年),圆寂于明熹宗天启三年(公元一六二三年),世寿七十八岁,僧腊五十九年。师俗姓蔡,安徽全椒人;父名彦高,母姓洪氏。洪氏平素虔奉观音大士,先于梦中见大士携一童子入门,洪氏“接而抱之,遂有娠”;尔后产下的男婴,即未来肉身成道的憨山大师。师周岁时患风疾,几濒于死;母祷于观音大士,愿许子出家,以求病愈,并易师乳名为“和尚”。嘉靖卅一年(公元一五五二年),师七岁,时因叔父遽逝与婶母举遗腹子二事,萌生“死去生来之疑”,思而不解、无法释怀!十二岁时,师“读书通文义,乡族咸重爱之,居常不乐俗”,因听闻金陵报恩寺西林大和尚颇富盛德之名,私心向往从学。师乃申己志于双亲,父亲初不以为然,幸赖母亲——“养子从其志,第听其成就耳!”之开明见解,师得遂其志。
师自十二岁至十九岁(嘉靖卅六年至四十三年,公元一五五七年至一五六四年),八年中在报恩寺接受太师翁西林和尚的特意栽培与云谷大师的婆心点化,加上自身的精勤努力,对于儒佛两家的重要典籍及古文词诗赋均通晓娴熟。师十九岁那年,朋友中有劝师往赴官府考试者,事为云谷大师获悉,乃为师“力开示出世参禅、悟明心地之妙。历数《传灯》诸祖及《高僧传》”,并命师取看;以此因缘,师心大悦,决志出家做大丈夫事,即请西林大和尚为彼披剃,自此“尽焚弃所习,专意参究一事”。是年冬,无极大师莅寺讲《华严玄谈》,师得从受具足戒,并侍座听讲。当宣讲至“十玄门”海印森罗常住处,师恍然了悟“法界圆融无尽之旨”,并因此自命其字为“澄印”。
师出家后隔年初春,报恩寺太师翁西林老和尚示寂。圆寂前半个多月,老和尚曾召集诸弟子,当众抚师背曰:“此子我望其成人,今不能矣!是虽年幼,有老成之见。我死后,房门大小事,皆取决之,勿以小而易之也。”而师日后果不负老和尚的付托,大力承担护寺安僧的重任!就在西林老和尚入灭后一年,嘉靖四十五年(公元一五六六年),师二十一岁,该年一月十八日午后的一场大雷雨,将报恩寺一百四十余间殿屋化为灰烬。奏报后,寺内十八位与消防有关的僧人因失职系狱;其他寺僧惟恐受株连,乃纷纷逃避。师在寺内无一人可商计的情况下,“挺身力救,躬负盐菜送狱中以供之”,而寺址与狱所相距二十里,师竟能如是“往来不倦者三月”!也由于师的热心奔走调护,“诸在事者,竟免死!”众人因此益发感佩老和尚的知人之明!
师少时即有远游之志。二十一岁那年冬天,师于天界寺听无极大师讲《法华经》,并从而结识来日一齐游方的法侣——当时在天界寺负责打扫厕所、实事求是的妙峰禅师。六年后,师二十七岁在京城巧遇妙峰,得偿结伴同游之愿!师晚年曾云:“余生平抱烟霞之癖,早年行脚,三十住五台冰雪中者八稔,及居东海一十二载。知命之年,乃被业风吹堕瘴乡将二十年……。”师初住五台,颇以山风怒号、涧水冲激奔腾如雷为扰,后依妙峰师语——“境自心生,非从外来。闻古人云,三十年闻水声,不转意根,当证观音圆通!”而修,果臻万响俱寂,不复为音声所扰的境界。不久,师更有向上一看之悟入,于自序年谱中载道:“一日粥罢经行,忽立定,不见身心,唯一大光明藏、圆满湛寂,如大圆镜,山河大地影现其中。”及觉,即说偈曰:“瞥然一念狂心歇,内外根尘俱洞彻;翻身触破太虚空,万象森罗从起灭。”从此,内外身心湛然,不复有音声色相之执碍!
神宗万历九年(公元一五八一年),师应慈圣皇太后(神宗生母)之请,与妙峰、大方二师于五台山启建祈皇嗣大法会。师心以为“沙门所做一切佛事,无非为国祝厘、阴翊皇度。今祈皇嗣,乃为国之本也,莫大于此者!”乃倾全副心力从事,非为区区一己之虚名。法会圆满后一年,皇太子出生,虔信佛教的慈圣皇太后自是喜不胜言;师亦因此名声大噪。万历十一年(公元一五八三年),师卅八岁,以“大名之下,难以久居”,乃蹈迹东海之上,改号为“憨山”。
师隐居东海牢(劳)山一年多后,慈圣皇太后为嘉慰师当年祈嗣之劳,特派专使亲访,力请师入京受赏,师固恳谢不就。后慈圣皇太后复遣前使送三千金予师,师仍婉辞以拒,并与使者相商,将该笔巨款转作赈济山东饥民之用;师慈悲利他的善行,不仅令当地父老铭感五内,也使慈圣皇太后赞叹不已!自师驻牢山,东人始闻三宝佛法之名;师居东海十二年,曾数度为请藏经入京,平日则孳孳于弘法利生的道务。万历二十一年(公元一五九三年),师四十八岁,是年“山东大饥,死者载道”,师尽散山中储粮救助灾民,更乘舟远赴辽东籴豆数百石以济饥民,众人因而得免沦为饿殍!
神宗万历二十三年(公元一五九五年),师五十岁,因受大内宦官内斗拖累,以莫须有罪名,被发配到广东雷州充军,直到恢复自由之身,已是十六年后万历卅九年(公元一六一一年)的事——师时年六十六岁。师虽蒙冤远谪,却始终甘之如饴,未尝有一丝怨懑,日常生活不离著述、说法,更曾发动大众合力掩埋因饥荒疫疠横死者的骨骸,并亲自主持超荐普济道场。万历二十八年(公元一六OO年),师五十五岁,为平息当地因福建运米船而引爆的冲突,特破关往谒唆使暴动的税吏,师导之以理、动之以情,危机遂得以化解!然而,最重要的化迹是,师以地缘之便,得谒六祖曹溪祖庭,并从而中兴之;熹宗天启三年(公元一六二三年),师以七十八龄示寂于曹溪禅堂,遗言曰:“大众当念生死大事、无常迅速!”时百鸟悲鸣、四众哀号不已!
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纵观师一生,无论顺逆穷达,皆不失僧格、不忘护国护教、利济群生的本务,诚所谓“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者也!最后,谨恭录师二十七岁时所撰的{钵铭>,以见其凌霜雪之劲节。铭曰:
“尔委我以形,我托尔以心。
然一身固因之而足,万物实以之而轻。
方将曳长风之袖,披白云之襟;
其举也若鸿鹄之翼,其逸也若潜龙之鳞。
逍遥宇宙、去住山林,
又奚玄夫朱紫之丽,唯取尚乎霜雪之所不能侵!”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憨山大师参学悟道记
一.寺庙启蒙
大师俗姓蔡,讳德清,字澄印,别号憨山。明代金陵全椒县人,生于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十月十二日。
大师满周岁时曾大病一场,母亲在观世音菩萨像前祷告:愿舍儿出家。不久病即痊愈。为此,母亲将大师寄名于本地长寿寺,取乳名为“和尚”。
大师从小就不喜欢跟小朋友游戏玩耍,只是一人独坐。七岁时,亲历了叔叔病故。从此在幼小的心灵中便存下了“生从何来?死归何处”一大疑团。
九岁时,在寺庙中读书,有幸得阅《观音经》,不久就能背诵。
十二岁入报恩寺,依西林大和尚学习佛教诸经典及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古文词赋等。
大师十九岁那一年,在寺中阅《中峰广录》一书,心中产生了强烈共鸣,立即决定正式出家。祈请西林大和尚披剃之后,将过去所习古文、词赋等付之一炬,立志从此专意参究一事。
二.法堂炼磨
大师刚开始习禅时,由于尚未得参究要领,故久无消息。乃专心念佛,日夜不断,净念相续,不久即有感应。一天晚上,梦见阿弥陀佛现身,立于空中,相好光明,了了分明。大师行接足礼,并祈求见观世音、大势至菩萨。愿毕即见二菩萨现半身……自从梦中现此瑞相之后,大师时时都感到三圣炳然在目前,因而对修行增加了极大的信心。
这一年冬天,慈恩寺禅堂启建道场,请无极大师讲《华严悬谈》,憨山大师在讲席期间受具足戒,并随众听讲。当听到十玄门,海印森罗常住处……恍然了悟法界圆融无尽之旨意,心中生起对清凉澄观的仰慕之情。由此为自己立字为“澄印”。并请证于无极大师,大师说:“你志入此法门了。”一闻此言,憨山大师似乎遥见冬积坚冰、夏飘飞雪的清凉山。从此自感行住坐卧皆入冰雪之境,无丝毫热恼。出世之念更加刻骨铭心。
大师二十岁的那一年冬天,云谷大师于天界寺建禅期。憨山大师与海内大德五十三人前往参加。开初坐禅不知用心诀窍,甚感苦恼,即拈香请益。云谷大师开示审实念佛公案。从此参究得法,一念不移,三个月内如在梦中。不见有大众,也不知日常行事。但由于用心太急,背部生一大疮,肿痛难忍。大师自知为宿世怨业现前,乃搭袈裟跪于韦驮菩萨像前哀切恳祷:待禅期结束后,愿诵《华严经》十部以还宿债。祈祷后顿感异常疲倦,一上禅床即熟睡,开静也不知道。天亮以后,云谷大师问起背疮一事,大师答:没有事了。看背上果然了无痕迹,平复如初。见闻者无不惊叹。
禅期满,大师坐禅堂,感觉仍未离禅坐,即便上街入闹市中,也不见有人,如入无人之境。
三.盘山遇僧
明万历改元癸酉正月,憨山大师行脚至五台山,首先求取《清凉传》一书阅读。依书中所载胜迹游到北台,经一僧人介绍,此地有一憨山,奇秀无比。大师一见心中欣喜,从此取“憨山”为号。
下五台山后,憨山大师行脚至盘山。登上千像峰顶,见一石洞内有一灰头土面的老僧入定。憨山大师上前作礼,僧无反应,问话也不回答。大师见状,也与僧同坐。不一会儿,老僧下坐烧开水,然后倒一杯自饮。大师也取一杯饮。僧将水具放下后依旧静坐,大师也随坐。以后老僧做饭,煮饭后自食,大师也取碗筷同食,吃罢饭二人又静坐如前。到半夜时分,僧人出洞外经行,大师也随行。如此七天七夜后老僧才问憨山大师:“从哪里来?来此何为?”大师答:“从南方来,专为参访隐者。”老僧说:“隐者面目如此,并无奇特。”大师说:“一进门早已看破了。”老僧笑说:“我住此三十多年,今日才遇上一个同风。”
从此二人共修。
一天晚上,大师正经行。忽然顶门轰然一声,如炸惊雷。山河大地、身心世界豁然顿空。又觉其境界不是空所能比喻……如此持续一段时间才渐渐有身心,脚下踏实。开眼见山河大地,一切境象依旧。身心轻快,举足如风,受用难以形容。
回洞中后,老僧问:“今夜经行为何这么久?”大师遂将所得境界相告。老僧说:“此为色阴境界,不是本有。我住此洞三十多年,除阴雨风雷天气外,几乎夜夜经行都有此境界。但不著,则不被它蒙蔽本有。”
憨山大师作礼感谢老僧指教。
就这样,憨山大师与老僧人在千像峰岩洞中度过了整个夏天。因大师曾与妙峰师有约,所以不能继续在洞中久修,只得忍痛拜别。老僧人送大师到半山腰,泪如喷珠,久久不忍分手。
四.五台悟道
盘山修行的第二年二月间,憨山大师与妙峰师又行脚至五台山,住塔院寺。三月三日,大方主人从雪堆中清理出几间旧屋,供大师静修。当时正是万山冰雪,一片银色的世界。大师顿感身心清凉,似乎置身极乐世界。
几天后,妙峰师往夜台游览。大师独居静坐,有人来也不与人说话,仅望一眼而已。不久,看人如木桩,最后竟然一字不识……当时山风怒号,冰雪消融,雪水冲激,奔腾之声如雷贯耳,又如千军万马出征。静中闻声,甚感喧扰。憨山大师待妙峰师返回后,便向他请教,妙峰师说:“境由心生,不从外来。古人云:三十年闻水声不转意根,当证观音圆通”。
在大师的静室外不远处有一独木桥架山溪之上。大师每天坐立桥上,初闻水声不绝于耳,以后动念即闻,不动念即不闻……一天坐桥上忽然忘身,一切皆寂静无声。从此一切声音均不能扰乱。
大师习定期间,以米面合野菜熬粥为食,三斗米吃半年尚有余。
一天,在食后经行中恍然入定。不见身心,唯有一大光明藏,圆满湛寂,如大圆镜。山河大地,影现其中。自觅身心了不可得。即有一偈涌出:“瞥然一念狂心歇,内外身心俱洞彻,翻身触破太虚空,万象森罗从起灭。”从此内外湛然,再不为声音、色相所障碍。过去的疑念,当下顿消。
回到屋内,看饭锅上已生厚厚的灰尘,因无人问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了。
憨山大师自悟后,无师请益,便展读《楞严经》以求印证。过去未听法师讲过此经,现在结合自己内证体验观照阅读,不起丝毫妄识情见。如此历经八个月,全经旨趣了然无疑。
五.平阳赋诗
憨山大师下五台山后,暂住在平阳府太守胡顺庵家。胡公求大师赋诗,并留下古今诗集几本供参考。大师随手翻阅几页,刚一动念构思,文字诗句便如泉涌,不可遏止,倾刻之间已做二三十首。大师忽然警觉到:这是文字习气魔发动,应立即停止。但是一发而不可收,以前所学的诗书词赋,凡是曾过目的都一齐现前,充塞虚空,即使全身是口,也不能吐尽。更不知身心何在,默默内观,有飞升之感。大师想:这正是过去法光法师所说的禅病了。但在这里谁能为自己对治呢?无奈,只得以睡眠消静。于是,大师强迫自己入睡,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趺坐,忽然坐忘如睡……。
后来,胡公家的童子来敲门,久久没有回应。胡公归家后知道此事,立即叫人破窗而入。只见憨山大师披衣端坐,便上前呼叫,叫不应,又推了几下也不动。正不知怎么办时,忽然想起大师曾说过,敲磬子可以唤醒出定。于是急忙取来磬子在大师耳边连敲十几声。大师渐渐出定,睁开眼睛后仍不知身在何处。胡公说:“我一出门师就闭门坐,到今天已经是五天了。”大师说:“我不知道,好像才是一呼吸呀。”说罢,默坐谛观,仍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从哪里来?最后想起住山、行脚之事,都像在梦中,一概不可得。又如雨散云收,长空如洗,皆寂然了无影像,心空境寂,其乐无可比拟。乃得偈一首:“静极光通达,寂照含虚空。欲来观世间,犹如梦中事。”
憨山大师经此境界,方知佛语真实不虚。
六.肉身不朽
明朝天启三年十月十二日正申时,憨山大师于广东曹溪端坐而逝,世寿七十八岁。
当天夜里,群鸟悲鸣。并有毫光冲天,照亮夜空。四众哀恸,声震山谷。大师灵体三天以后依然栩栩如生,面皙唇红,手足绵软,如入禅定。
憨山大师灵龛于第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归匡山。因匡山地多阴,不便安葬,经二十年后又从匡山重返广东曹溪。大众开灵龛瞻视,见大师结双跏趺坐,面色鲜红,爪发犹生,衣服尚新,只是开龛以后立即见风零星飘碎。当时有一僧人建议依天竺的方法,用海南栴檀末涂其体。众人同意他的作法,此僧人涂罢以后即离去不见。然后弟子们恭恭敬敬为大师肉身披上了千佛衣,供奉于憨山寺内。
现在,憨山大师与六祖慧能的肉身并列供奉于曹溪南华寺内。两大菩萨以不朽肉身默默昭示着后人。
出处:《佛母准提焚修悉地仪文宝忏序》
适是冬憨山国师。东游至径山。茶毗紫柏尊者。入塔于寂照庵后。余亟走皈依。得示梁生偈语。因更字焉。闻子将。严印持。颜生生。诸道友。闻余持明得力。万死一生。偕设大供。于武林净慈宗镜堂。延请憨师。说受持准提法。
作者27岁这一年的冬天,憨山大师到了径山,为紫柏尊者下火,居士得以皈依憨山大师,憨山大师开示了梁生的偈子,居士因此更改了自己的字号。那时候,有几个道友听说居士持准提咒很得力,大劫余生,因此就在杭州(古称武林)净慈寺宗镜堂,请憨山大师应供,并请求开示传授准提法。这几位道友的福报真是大啊,能够皈依憨山大师,亲受准提咒,我等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憨师上堂。痛切授记。复入室。示以根本身契。与刻传手印。坚固迥别。更示以九圣梵字观门。令摄入嚂之一字。又示以唵字梵音。作吼声。如饥虎吞物。动摇山岳。气尽乃已。嚂之一字。闭口弹舌。作鼻音。如壮士怒咄。盖去声。非平声也。又云但办一片肯切心。不净处。即得净。不得间断一日。即千日难补。十斋日。即准提斋日。亦不得间断一日。非千日可补。在家居士。五欲浓厚。惟此一门。最易得力。此憨师亲口授记。今肉身。现在曹溪。进香者。咸称七祖也。当日受持士庶。合四十余人。到底历今四十余年。不间一日。如法受持者。独埽道人一人。
憨山大师上堂,痛切的给皈依弟子授记开示,然后入室,示范准提佛母根本印,和坊间翻刻的大不相同。然后又开示九梵字观想法门,摄入LA字,又示范唵字的发音,如虎啸狮吼,震动山岳,这个唵字发音一直到一口气尽才止。LA字则闭口弹舌,发出鼻音,如同壮士怒喝一样,是去声(四声),不是平声(不是一声)。大师又开示说,如果以一片至诚恳切的心来念这个LA字,所有不净之处都能清净。持诵这个咒语,一天都不要间断,否则就是用一千天也补不回来。准提斋日,也不要间断一日。大师殷切的开示说,在家的居士,五欲很浓厚,只有靠这个准提法,最容易得力。
憨山大师圆寂了,肉身不腐,供奉在曹溪,众生奉为禅宗七祖。当时受持的约有40多人,到今天40年了,能够如法受持,一天也不间断的,唯有这位埽庵居士一人而已。
憨山老人梦游集卷第二
侍 者 福 善 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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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弟子 刘起相 重校
法语
答郑昆岩中丞
至若藏识中习气爱根种子。坚固深潜。话头用力不得处。观心照不及处。自己下手不得。须礼佛诵经忏悔。又要密持咒心。仗佛密印以消除之。以诸密咒。皆佛之金刚心印。吾人用之。如执金刚宝杵。摧碎一切物。物遇如微尘。从上佛祖心印秘诀。皆不出此。故曰。十方如来。持此咒心。得成无上正等正觉。然佛则明言。祖师门下恐落常情。故秘而不言。非不用也。此须日有定课。久久纯熟。得力甚多。但不可希求神应耳。
憨山老人梦游集卷第五
侍 者 福 善 日录
门 人 通 炯 编辑
岭南弟子 刘起相 重较
法语
示双轮照禅人
双轮照禅人来参。且云将隐居山中。单究向上事。乞老人住山之法。因示之曰。古人住山。乃大舍身命处。殊非细事。专要善用其心。用心之法。单提向上一念。直须向佛祖不容处一著。立定脚跟。次则要将胸中一切知见[糸-八]言妙语杂毒。一齐吐却。
次则识得本体了无一法。不可被妄想习气影子。发生种种境界。惑乱正念。次则要看本参话头。如六祖不思善不思恶如何是本来面目公案。极力提撕。但有一切恶习现前。即将本来无一语看破。切不可随他相续流转。咬定牙关。此处定要把得住。方不被他摇夺。如此用心。乃是惺惺时著力处。若用心著力太过。则懈怠心生。便起昏堕。
此时只须快著精彩。不可落在昏沉窠窟中。急须持咒。仗此咒力。足敌此魔。以藏识中多劫恶习。今被话头逼出变化无穷境界。一切魔境从妄想生。一切昏沉从散乱生。正恰用心之时。忽一念散乱即落昏沉。是须善知。
憨山老人梦游集卷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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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
示董智光
若恶习强胜力不能敌者。在昔佛有明诲。若修行人。习气不除。应当一心诵我无为心佛所说心咒。此实格外方便也。以各人藏识潜流。习气深厚。智力不到。不到之地。必须仗佛心印。以密破之。譬如难破之贼。必请上方之剑。此须早晚二时。自取方便。
示颜仲先持准提咒
在家居士。五欲浓厚。烦恼根深。日逐现行。交错于前。如沸汤滚滚。安得一念清凉。纵发心修行。难下手做工夫。有聪明看教。不过学些知见资谈柄。绝无实用念佛又把作寻常看。不肯下死心。纵肯亦不得力。以但在浮想上念。其实藏识中习气潜流。全不看见。故念佛从来不见一念下落。若念佛得力。岂可别求[糸-八]妙耶。今有一等好高慕异。闻参禅顿悟。就以上根自负。不要修行。恐落渐次。在古德机缘上。记几则合头语。称口乱谈。只图快便为机锋。此等最可怜愍者。看来若是真实发心。怕生死的。不若持咒入门。以先用一片肯切心。故易得耳。颜生福持。问在家修行之要。故示之以此。观者切莫作没道理会。以道理误人太多。故此法门。尤胜参柏树子干屎橛也。
示[糸-八]机参禅人
禅人以持明为专行。从事者三十年。心地未有发明。乞老人指示。老人因示之曰。佛说修行之路。方便多门。归源无二。即参禅提话头。与念佛持明。皆无二法。第不善用心者。不知借以磨炼习气。破除妄想。返以执著之心。资助无明。故用力多而收功少耳。此事如用瓦子敲门。只是要门开。不必计手中瓦子何如也。
以吾人无量劫来。积集贪嗔痴爱杂染种子。潜于藏识之中。深固幽远。无人能破。圣人权设方便。教人提一则公案为话头。重下疑情。把断妄想关头。丝毫不放。久久得力。如逼狗跳墙。忽然藏识迸裂。露出本来面目。谓之悟道。若是单单逼拶妄想不行。何必话头。即婆子数炭团。专心不二。亦能发悟。况念佛持咒。有二法哉。禅人持明三十年念见效者。不是咒无灵验。只是持咒之心。未曾得力。寻常如推空车下坡相似。心管滚将去。何曾著力来。如此用心。不独今生无验。即穷劫亦只如此。
及至阴境现前。生死到来。依然眼花撩乱。却怪修行无下落。岂非自误自错耶。禅人从今不必改转。就将持咒的心作话头。字字心心。著力挨磨。如推重车上坡相似浑身气力使尽。不敢放松丝毫。寸寸步步。脚跟不空。如此用力时。只逼得妄想流注。塞断命根。更不放行到此之时。就在正著力处。重下疑情。深深觑看。审问只者用力持咒。的毕竟是个甚么。觑来觑去。疑来疑去。如老鼠入牛角。直到转身吐气不得处。如此正是得力时节。切不可作休息想。亦不得以此为难。生退息想。及逼到一念开豁处。乃是电光三昧。切不可作[糸-八]妙欢喜想。从此更著精彩。拌命做去。
不到忽然藏识迸裂虚空粉碎时。决不放手。若能如此持咒。与参禅岂有二法耶。所以道。俱胝只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便可证明。即亲见佛祖。亦不易老人之说也。
答湖州僧海印
问
初祖示棱伽以印心。黄梅令读金刚而见性。乃至俱胝准提。首山法华。似参禅不碍于持诵。药山不许看经。赵州不喜念佛。乃至高峰曰。话头绵密。便是一卷不断头的经。又似禁绝诵持。而贵在单提心印。从来以参话头为主。兼持华严及念佛为课。今欲止其课。一其参。惟存愿力。未知得否。
答
初祖黄梅。以棱伽金刚印心乃禅道初来。恐学人用心差错。故以经印正其心。不致误谬。非是以经为己解也。俱胝准提。是以咒为话头参究。亦从缘而入者。若首山法华。乃悟后聊以作佛事耳。所谓心悟转法华。非以诵经作功行也。其不许看经念佛者。正恐学人迷却自己。把作实法会耳。若参禅人未悟时。不妨持诵。乃借法力加持。以为助行。如三期忏悔。古人必不可少。若悟后诵经。则字字心光透露
与徐明宇侍御
故学道人。必定生处要熟。熟处要生。便是入门下手初步。其次消磨习气。必定要念力为主。或古人话头。或单提一咒。切切记心。时时在念。久久此念纯熟。中心有主。则于遇境逢缘。内不出。外不入。中闲一念。炯炯孤明。一切应事接物。如镜现像。不将不迎。来无所黏。去无踪迹。此便是最初得力处也。若于微细情想。潜滋暗长。不自觉时。或己知己见。吝惜护痛。不肯一刀两段。此便是因循软暖。自恕自欺。处者里最要吃紧著眼。决不可放过。亦不可被他瞒过。若轻放恕过。便是自欺。
答徐明衡司马
日承枉顾荒山。一见慧光独露。表里洞然。如冰壶玉鉴。自是般若中人。非一世二世善根熏修者。及闻眇论所吐。一片金刚心地。发为忠肝义胆。但有忠君爱国一念。不复知有身家计。真乘愿力而来。救苦众生。诚现宰官而作佛事者也。远惠德音。知法体多病。且云心强骨弱。此在有漏形骸。本来浮脆。理固然也。顾此血肉之躯。原是妄想凝结。念念熏蒸。故少乖调摄。则大不知恩。
况外欲薄[飢-几+蜀]。增益病本。唯佛一人。纯一以金刚心地。念念熏变。故令此身全成坚固。舍利得不坏耳。尝闻圣道之真以治身。其土苴以为天下国家。此乃本末之论。惟今志欲利人。先立其本。在所养坚固深厚。而后忘身从事。
老子云。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必有道矣。惟座下志大愿大。必心大身细而后可。此在中有所守。而外以事试之。则渐入佳境。譬如架阁。必先因其基耳。愚意愿座下从今发心。单持一咒。或准提。或金刚秽迹。含之于心。二六时中。念念不忘。久之发强刚毅之气。自然熏发。不待强而自强矣。知高明信心笃厚。故敢妄谈。
海虞尊胜庵记
海虞僻处东隅。佛化固未易及也。予顷过而观焉。则彼从事三宝者。独盛于他。比闾相尚。盖乡多荐绅先生。素为护法。有以观感而兴起者。信乎佛性本有。法化普周。草芥微尘。皆成佛种。第在开导者何如耳。
今尊胜庵。乃月辉法师明公所创。公为邑之陈氏子。幼即喃喃唱佛名。及教习诸业。皆不谙。独志出世。年十七。礼玉峰庵一源和尚为师。礼云栖大师授具戒。复诣南都。亲雪浪法师讲肆。习贤首教义。苦志七年。己亥秋。归省母氏。于虞山阳露台。掩关三年。参究西来祖意。壬寅。复往诸方。所至见老病者。丛林多不纳。无所依归。因发愿。傥有把茅。当与十方老病共之。惜未就。因循十年。
壬子秋。邑孝廉翁兆吉。愿舍寺前空地。约十亩。建十方禅院。及养老静室。公喜。以为得地。可酬宿愿。邑乘载有尊胜庵。久废。开基入地丈余。得古井一口。水甚甘冽。疑即旧址也。沧海桑田。岂劫运哉。启工于万历丁巳夏。落成于戊午秋。以公生平持尊胜咒。遂以尊胜名。走书乞予以记之。
曰。大地众生。无一人而无佛性。十方世界。无一尘而非道场。第在机缘会合。感应道交。则弹指出现。以翁君之舍地。何必祇园。以明公之建化。何俟百丈。即以禅侣安居。六时礼诵。经声佛号。钟鼓交参。使老者佚。病者安。愚者智。惰者勤。劳者息。饥者食。渴者饮。何莫而非尊胜功德耶。使云栖之清规不坠。灵山之法道常存。若天帝拈一茎草为梵刹。殊未可以思议较计求之也。且以上祝 尧年。下与斯民共跻仁寿。又为大海潜流。润泽无穷。予也不敏。何得而名焉。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佛顶尊胜陀罗尼咒跋
诸佛同证秘密心印。得成无上菩提。含之以为三德秘藏。吐之以为万行庄严。持之以为利生事业。诵之以为洁己妙行。是故一切诸佛因之而成道。一切菩萨因之而转邪。此则凡所谓密咒者。皆称尊胜。而此咒者。出自毗卢灌顶。为法身所演。
又尊胜中之尊胜者也。若书之幡幢。风之所到。影之所临。触之者。皆能离苦得乐。又况行之持之。于心含之。而为心印者耶。故首楞严曰。若有众生欲习难除。但当一心。诵我佛顶光聚秘密神咒。淫火顿除。如汤消冰。应念化成无上知觉。
噫。一切众生。皆以淫欲而正性命。今一持此咒。则命根顿断。生死永离。又何况彼区区贪嗔痴慢。不化为无上菩提真种子耶。行人明宽。持此有年。今乞海印老人书写此卷。将终身佩带。持诵不忘。老人嘉其志行。助其坚强。乃为书之。又赘之以此。将以策前程示来学者。
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千手大悲菩萨赞
古娄居士正法。以夙习缘。一心顶礼。千手大悲菩萨。心持神咒。精勤有年。冀仗威神。一生取办。因思诸佛菩萨。救护众生。原无定法。如溺大海。随得何物依凭。必登彼岸。又如雪山众草。无不是药。是知众生有能愿出生死者。不论参禅念佛持咒诵经。苟能的信自心。坚强不退。未有不出生死者。况恃大士同体大悲加持之力。及神咒力。岂不一生取办乎。居士来参匡山。请益老人。无法可说。乃为作此赞贻之。若了明暗不二之旨。则圣凡路绝。生死情枯。则日用头头通身毛孔。皆大士手眼光明赫奕时也。居士应如是观。一心具足。不假外也。赞曰。
众生烦恼。八万四千。以黑暗故。六道周旋。在大士身。变成手眼。毛孔光明。随黑暗转。是故众生。有苦必呼。随呼而应。其暗顿无。众生大士。原非两般。明来暗去。应念现前。诸有智者。但求诸己。凡圣二途。本无彼此。如灯破暗。两不相到。以无二故。乃见其妙。能如是观。大士即己。礼拜持名。如水入水。但从众苦。极处一提。光明照耀。日夜无亏。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四臂观音大士赞
通身手眼。何只有四。于无尽中。聊尔如是。宝杵空魔。真经无字。总是神通。不思议事。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憨山大师开悟前后的梦境与准提法(1)
出自《憨山老人自叙年谱实录》
予自住山,至书经,屡有嘉梦。初一夕,梦入金刚窟,石门,榜大般若寺,及入,则见广大如空,殿宇楼阁,庄殿无此。正殿中,唯大床座,见清凉大师椅卧床上,妙师侍立于左,予急趋入礼拜,立右。闻大师开示,初入法界圆融观境,谓佛刹互入,主伴交参,往来不动之相。随说其境,即现睹于目前。自知身心交泰涉入。示毕,妙师问曰,此何境界。大师笑曰,无境界境界。及觉后,自见心境融彻,无复疑碍。
憨山大师开悟前后的梦境与准提法(2)
出处同上
又一夕,梦自身履空上升,高高无极,落下,则见十方迥无所有,唯地平如镜,琉璃莹彻。远望唯一广大楼阁,阁量如空。阁中尽其世间所有人物事业,乃至最小市井鄙事,皆包其中,往来无外。
于阁中设一高座,紫金焰色,予心为金刚宝座。其阁庄严妙丽,不可思议。予欢喜欲近,心中思惟,如何清凉界中,有此杂秽耶。才作此念,其阁即远。寻复自思曰,净秽自我心生耳,其阁即近。顷之,见座前侍列僧众,身最高大,端严无比。
忽有一比丘,从座后出,捧经一卷而下,授予曰,和尚即说此经,特命授汝。予接之,展视,乃金书梵字,不识也,遂怀之,因问和尚为谁。曰,弥勒。予喜,随比丘而上,至阁陛,瞑目敛念而立。忽闻磬声,开目视之,见弥勒已登座矣。
予即瞻礼,仰视其面,晃耀紫金色,世无可比者。礼毕,自念今者特为我说,则我为当机,遂长跪,取卷展之。闻其说曰:“分别是识,无分别是智。依识染,依智净,染有生死,净无诸佛。”至此,则身心忽空,但闻空中音声历历,及觉,恍然言犹在耳也。自此,识智之分,了然心目矣,且知所至,乃兜率天,弥勒佛阁耳。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憨山大师开悟前后的梦境与准提法(3)
又一夕,梦僧来报云,北台顶,文殊菩萨设浴,请赴。随至,则入一广大清净殿堂,香气充满。侍者皆梵僧,即引至浴室,解衣入浴,见有一人先在池中,视之,为女子也。
予心恶之,不欲入,其池中人,故泛其形,则知为男也,乃入,共浴。其人以手戽水洗予,从头而下,灌入五内,如洗肉桶,五藏一一荡涤无遗。止存一皮,如琉璃笼,洞然透彻。时则池中人呼茶,见一梵僧,擎髑髅半边,如剖瓜状。
视之,脑髓淋漓,心甚厌之。其僧乃以手指剜取示予曰,此不净耶,即入口啖之。如是,随取随啖,其甘如饴。脑已食尽,惟存血水,其池中人曰,可与之。僧乃授予。予接而饮之,其味如甘露。饮而下,透身毛孔,一一横流。饮毕,梵僧搓背,大拍一掌,予即觉。时则通身汗流如水,五内洞然。自此,身心如洗,轻怏无喻矣。如是者。吉兆居多。总之,皆与诸圣酬酢,尝闻佛言,常有是好梦,信矣。
憨山大师秽迹金刚神咒治疗癫僧弟子
《憨山大师年谱疏》提及,一日憨山大师在宗镜堂升座,两僧夹扶一僧,历阶而上,颠狂不已,其两道友乞请本师(指憨山大师本人)引救,云此僧持「大悲咒」五年,素无败行,不知何故着魔至此,憨山大师曰,此病可医,即命侍者于堂中遍询,得习持「除秽金刚神咒」者三人来前,本师因于座间先自持,令习者传教之,初传不省,本师以扇于案上震威一击,提授一句,传之,便应声如响,习者因逐句传竟,颠僧如梦斯觉,顶礼而退。
──详《憨山大师年谱疏》页一一八。台北新文丰出版。
嗡折隶主隶准提梭哈
憨山大师为师尊云谷大师所作传记
云谷先大师传
憨山德清撰
师讳法会,别号云谷,嘉善胥山怀氏子。生于弘治庚申,幼志出世,投邑大云寺某公为师。初习瑜伽,师每思曰:“出家以生死大事为切,何以碌碌衣食计为?”年十九,即决志操方,寻登坛受具。闻天台小止观法门,专精修习。法舟济禅师,续径山之道,掩关于郡之天宁。师往参扣,呈其所修。舟曰:“止观之要,不依身心气息,内外脱然。子之所修,流于下乘,岂西来的意耶?学道必以悟心为主。”师悲仰请益,舟授以念佛审实话头,直令重下疑情。师依教日夜参究,寝食俱废。一日受食,食尽亦不自知,碗忽堕地,猛然有省,恍如梦觉。复请益舟,乃蒙印可。阅《宗镜录》,大悟唯心之旨。从此一切经教,及诸祖公案,了然如睹家中故物。于是韬晦丛林,陆沉贱役。一日阅《镡津集》,见明教大师护法深心,初礼观音大士,日夜称名十万声。师愿效其行,遂顶戴观音大士像,通宵不寐,礼拜经行,终身不懈。
时江南佛法禅道,绝然无闻。师初至金陵,寓天界毘卢阁下行道,见者称异。魏国先王闻之,乃请于西园丛桂庵供养,师住此入定三日夜。居无何,予先太师祖西林翁,掌僧录,兼报恩住持,往谒师,即请住本寺之三藏殿。师危坐一龛,绝无将迎,足不越阃者三年,人无知者。偶有权贵人游至,见师端坐,以为无礼,谩辱之。师曳杖之摄山栖霞。
栖霞乃梁朝开山,武帝凿千佛岭,累朝赐供赡田地。道场荒废,殿堂为虎狼巢。师爱其幽深,遂诛茅于千佛岭下,影不出山。时有盗侵师,窃去所有,夜行至天明,尚不离庵。人获之,送至师。师食以饮食,尽与所有持去,由是闻者感化。太宰五台陆公,初仕为祠部主政,访古道场,偶游栖霞,见师气宇不凡,雅重之。信宿山中,欲重兴其寺,请师为住持。师坚辞,举嵩山善公以应命。善公尽复寺故业,斥豪民占据第宅,为方丈、建禅堂、开讲席、纳四来。江南丛林肇于此,师之力也。
道场既开,往来者众,师乃移居于山之最深处,曰“天开岩”,吊影如初。一时宰官居士,因陆公开导,多知有禅道,闻师之风,往往造谒。凡参请者,一见,师即问曰:“日用事如何?”无论贵贱僧俗,入室必掷蒲团于地,令其端坐,返观自己本来面目,甚至终日竟夜无一语。临别必叮咛曰:“无空过日。”再见,必问别后用心功夫,难易若何。故荒唐者,茫无以应。以慈愈切而严益重,虽无门庭设施,见者望崖不寒而栗。然师一以等心相摄,从来接人软语低声,一味平怀,未尝有辞色。士大夫归依者日益众,即不能入山,有请见者,师以化导为心,亦就见。岁一往来城中,必主于回光寺。每至,则在家二众,归之如绕华座。师一视如幻化人,曾无一念分别心。故亲近者,如婴儿之傍慈母也。出城多主于普德,臞鹤悦公实禀其教。
先太师翁,每延入丈室,动经旬月。予童子时,即亲近执侍,辱师器之,训诲不倦。予年十九,有不欲出家意。师知之,问曰:“汝何背初心耶?”予曰:“第厌其俗耳。”师曰:“汝知厌俗,何不学高僧?古之高僧,天子不以臣礼待之,父母不以子礼畜之。天龙恭敬,不以为喜。当取《传灯录》、《高僧传》读之,则知之矣。”予即简书笥,得《中峰广录》一部,持白师。师曰:“熟味此,即知僧之为贵也。”予由是决志薙染,实蒙师之开发,乃嘉靖甲子岁也。丙寅冬,师愍禅道绝响,乃集五十三人,结坐禅期于天界。师力拔予入众同参,指示向上一路,教以念佛审实话头,是时始知有宗门事。比南都诸刹,从禅道者四五人耳。
师垂老,悲心益切。虽最小沙弥,一以慈眼视之,遇之以礼,凡动静威仪,无不耳提面命,循循善诱,见者人人以为亲己。然护法心深,不轻初学,不慢毁戒。诸山僧多不律,凡有干法纪者,师一闻之,不待求而往救,必恳恳当事,佛法付嘱王臣为外护,惟在仰体佛心,辱僧即辱佛也。闻者莫不改容释然,必至解脱而后已,然竟罔闻于人者。故听者,亦未尝以多事为烦。久久,皆知出于无缘慈也。了凡袁公未第时,参师于山中,相对默坐三日夜,师示之以唯心立命之旨。公奉教事,详《省身录》。由是师道日益重。隆庆辛未,予辞师北游。师诫之曰:“古人行脚,单为求明己躬下事,尔当思他日将何以见父母师友,慎毋虚费草鞋钱也。”予涕泣礼别。
壬申春,嘉禾吏部尚书默泉吴公、刑部尚书旦泉郑公、平湖太仆五台陆公与弟云台,同请师故山。诸公时时入室问道,每见必炷香请益,执弟子礼。达观可禅师,常同尚书平泉陆公、中书思庵徐公,谒师扣《华严》宗旨。师为发挥四法界圆融之妙,皆叹未曾有。
师寻常示人,特揭唯心净土法门,生平任缘,未常树立门庭。诸山但有禅讲道场,必请坐方丈。至则举扬百丈规矩,务明先德典刑,不少假借。居恒安重寡言,出语如空谷音。定力摄持,住山清修,四十余年如一日,胁不至席。终身礼诵,未尝辍一夕。当江南禅道草昧之时,出入多口之地,始终无议之者,其操行可知已。
师居乡三载,所蒙化千万计。一夜,四乡之人,见师庵中大火发。及明趋视,师已寂然而逝矣,万历三年乙亥正月初五日也。师生于弘治庚申,世寿七十有五,僧腊五十。弟子真印等,茶毗葬于寺右。
予自离师,遍历诸方,所参知识,未见操履平实、真慈安详之若师者。每一兴想,师之音声色相,昭然心目。以感法乳之深,故至老而不能忘也。师之发迹入道因缘,盖常亲蒙开示。第末后一着,未知所归。前丁巳岁,东游,赴沈定凡居士斋。礼师塔于栖真,乃募建塔亭,置供赡田,少尽一念。见了凡先生铭未悉,乃概述见闻行履为之传,以示来者。师为中兴禅道之祖,惜机语失录,无以发扬秘妙耳。
释德清曰:达摩单传之道,五宗而下,至我明径山之后,狮弦将绝响矣。唯我大师,从法舟禅师,续如线之脉。虽未大建法幢,然当大法草昧之时,挺然力振其道,使人知有向上事。其于见地稳密,操履平实,动静不忘规矩,犹存百丈之典刑。遍阅诸方,纵有作者,无以越之。岂非一代人天师表欤!清愧钝根下劣,不能克绍家声,有负明教。至若荷法之心,未敢忘于一息也。敬述师生平之概,后之观者,当有以见古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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