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论》静心除欲:司马承祯的“坐忘”养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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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司马承祯简介
司马承祯(647-735),河南温县人,生于唐太宗贞观二十年,卒于唐玄宗二十二年,历经太宗、高宗、中宗、武后(周)、睿宗、玄宗六朝,享年八十九岁。晚年,玄宗命于王屋山自选形胜,筑阳台观(今济源市境)以居之。他对道家内丹功的研究早于钟吕,在唐代的社会地位高于钟吕,新旧《唐书》中均有详细的记载。现摘录如下:
司马承祯字子微,洛州温(今河南温县)人,事潘师正,传辟谷导引术,无不通,师正异之。……遍游名山,庐天台不出。武后尝召之,未几,去。睿宗复命其兄承褘就起之,既至,引入中掖,廷问其术,对曰:"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夫心目所知见,每损之尚不能已,况攻异端而增智虑哉?"帝曰:"治身则尔,治国若何?"对曰:"国犹身也,故游心于淡,合气于漠,与物自然而无私焉,而天下治。"帝嗟味曰:"广成之言也!"赐宝琴、霞纹披,还之。(见《新唐书─隐逸传》)
开元九年,玄宗又遣使迎入京,亲受法箓,前后赏赐甚厚。十年,驾还西都,承祯又请还天台山,玄宗赋诗以遣之。十五年,又召至都。玄宗令承祯于王屋山自选形胜,置坛室以居焉。……承祯颇喜篆、隶书,玄宗令以三体写老子经,因刊正文句,定著五千三百八十言为真本以奏上之。以承祯王屋所居为阳台观,上自题额,遣使送之。赐绢三百匹,以充药饵之用。俄又令玉真公主及光禄卿韦縚至其所居修金箓斋,复加以锡赉。是岁,卒于王屋山。(见《旧唐书─隐逸传》)
卒年八十九岁,赠银青光禄大夫,谥贞一先生,亲文其碑。(见《新唐书─隐逸传》)
当代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列有"司马承祯"条,认为他以老子、庄子的道德学说为基础,吸收儒家正心、诚意及佛家止观、禅定学说,系统地阐发了道家修持心性的理论,自称为"安心坐忘之法"。他认为:"心为道之器宇",故修道之要在于修心,守心之要在于守静去欲,只有排除对外物的一切欲念,做到心不"逐外",才能保持内心的极端安静。
司马承祯著有《修真密旨》、《天隐子》、《服气精义论》、《坐忘论》等。尤其是《坐忘论》,有两个突出的贡献:第一,上承老庄,下启钟吕,为道家内丹功的形成,作了理论上的准备。第二,它以老庄的道德学说为主体,吸收儒家修身养性和佛家明心见性学说,开创了三教合一的先声。此后,儒、释、道三教,在宗教门派上,虽然仍是互相排斥,但在学术思想上,却在互相借鉴,以致逐渐融合,共同形成了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所以,我们今天看司马承祯的贡献,绝不能局限在道家养生理论方面。
(二)司马承祯的《坐忘论》
什么叫"坐忘"?
"坐忘法"最早见于《庄子─大宗师》: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此谓坐忘。"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有一段解释:"夫坐忘者,何所不忘我?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他在《天隐子》中又说:"彼我两忘,了无所照,谓之坐忘。坐忘者,因存想而得也,因存想而忘也。"就是说,不存想,不懂得坐忘之理;不用坐忘的理论来指导自己修炼,则达不到坐忘的境界。可见,"坐忘"不是一切不想。
对于养生,道家讲"性命双修",吕洞宾的内丹功重在修性。"性"怎么修?吕洞宾写有两首《百字诗》,一首讲得比较通俗,另一首讲得比较幽玄。司马承祯的《坐忘论》则具体地讲了修性的全过程,即从求道、修道以至得道的全过程。
在学习《坐忘论》之前,先要弄清楚什么是"道?"什么是道家内丹功的实质?然后才知道怎么修,才能真正懂得《坐忘论》中提出的敬信、断缘、收心、简理、真观、泰定、得道的含义。
一、什么是"道"?广义的"道",是老子讲的道,即一切事物变化的自然规律。大到治国、平天下,小到治家、治身以至养生莫不有道。
而广成子讲的"道",则主要是讲养生之道,长寿之道。
二、什么是内丹功的实质?据《纯阳帝君神化妙通记》载:吕洞宾问其师钟离权:"丹书言修金丹,何谓金丹?"钟离权答:"金,坚之喻;丹,圆之喻,即尔本性圆明坚固是也。"吕洞宾得了真传,他在《百字诗》中写道:"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可见,内丹功的实质是修道德,炼心性,并做到应物不迷的程度。
(三)《坐忘论》的修炼步骤
懂得了什么是道和内丹功的实质,对《坐忘论》的内容就好理解了。
《坐忘论》中讲的七个问题,一般应视为内丹修炼从易到难的步骤。但是,它们是相互联系的,相辅相成的,不可机械地分作七个阶段,更不可划定每个阶段的修炼时间。世间众生由于根器不同(我把它分成社会地位、经济条件、文化层次、道德修养和身体素质五个不同),在修炼中有渐修和顿悟之别。特别是真观、泰定和得道三个步骤,就很难将它们机械地加以区分。只要具有真观,即接近泰定或得道,只有得道,才能实实在在地做到真观、泰定。
对一般修炼者来说,必须走渐修的道路,即要按照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讲的步骤来修炼。
1.敬信。
修道必先敬重道,信仰道。道家修炼的第一要事是修道德。即一切按照老子《道德经》的要求去做。修道为什么必先有敬信的态度?司马承祯认为:"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根深则道自长,蒂固则德可茂。"
敬信道德,在这里就是要敬信他所讲的"坐忘"的理论,因为"坐忘"就是修道以至得道的阶梯。司马承祯说:"如人闻坐忘之言,信是修道之要,敬仰尊重,决定无疑者,加之勤行,得道必矣!"
真静居士在为《坐忘论》作序时也说:"造坐忘之妙,神气自然相守,万脉滋润,三关流畅,天阳真气,来居身中,此乃长生久视不传之道,古今尊尚。神仙悯世人不得已语学者,当静虑研思,勤而行之,勿视为古人糟粕,而徒取自弃之讥也。"也是劝人要坚信坐忘的理论。
这里必须强调,敬信大道的前提是求道、学道。道家把"穷理"作为"尽性"、"至命"的前提。儒家把"格物、致知"作为"诚意、正心、修身"的基础。清代刘一明在《悟真直指.序》中说:"修真之要,穷理尽性至命之学也。故欲尽其性,必先穷其性之理;欲致其命,必先穷其命之理。能明其理,则真知确见,而不为假者所惑,可以尽性,可以至命。否则,不穷其理,是非罔辨,邪正不分,入于旁门曲径,着空执象,非是修真,乃是务假。务假之学,与道日违,适以自误其性命,焉能修持其性命。"
所以,对道家的养生理论,必先认真学习,不钻进去认真学习,识其精细,辨其真伪,怎么决定信与不信?
不信"坐忘"之理,不修大道之行,会有什么后果?司马承祯说:"经云:信不足焉有不信。谓信道之心不足,乃有不信之祸及之,何道之可望乎?"意思是,古代的经书上说,对道信心不足就不行,何况不信呢?你对修道信心不足,必有不信之祸到来。因为,道是一切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是人生的必由之路。你不修道,不走正道,必走邪道。走邪道者,必将自作自受,自食恶果,修道还有什么希望?
所以,对修坐忘这种性功的人,第一条要求是"敬信"。
2.断缘。
在敬信问题解决之后,第二步就要做到断缘,敬信道就要"唯道是从",付诸实践。最初步的实践就是看你能不能作到断缘。司马承祯说:"断缘者,断有为俗事之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什么是有为俗事呢?"或显德露能,求人保己;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凡此类例,皆应绝之。"一句话,凡不是自己劳动所得,正当收入,而是用尽心机以不正当的手段,谋取个人的名誉、地位、金钱、美女、车马、财宝以至豪华别墅之类的事,都是不合乎道的要求的,都妨碍正当事业的发展。这一类的事都应断绝。下不了这个决心,你就别想修道。
3.收心。
断了俗缘之后,就要锻炼收心的功夫。司马承祯说:"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心,即现在说的大脑,它是思维器官并具有思维功能:"心之官在思"。它是一身之主,百神之帅,和现在说的思想是统帅是灵魂,是一个意思。每个人的言行都受自己的思想支配。但是,道家认为"心喜虚静,不喜妄动"。即所谓"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就是说,大脑只有冷静地观察和处理问题,才能掌握住客观规律,做得恰到好处,这才是最大的智慧。"动",即心中胡思乱想,被世俗的名利是非荣辱得失所左右,心猿意马,如何能静?如果蓄意追求个人的名利,就更麻烦。"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患得患失,宠辱皆惊,哪有安心的时候!
心不收,道不来,这是修道的第三步。
4.简事。
要想进一步收心,必须"简事"。司马承祯说:"夫人之生也,必尝于事物,事物称万,不独委于一人。巢林一枝,鸟见遗于丛泊;饮河满腹,兽不吝于洪波。外求诸物,内明诸己。知生之事分,不务分之所无;识事之有当,不任事之非当。任非当则伤于智力,务过分则蔽于形神。身且不安,何能及道?是以修道之人,莫若断简事之。知其闲要,较量轻重,识其去取。非要非重,皆应绝之。犹人食有酒肉,衣有罗绮,身有名位,财有金玉,此并情欲之余好,非益生之良药。众皆徇之,自致亡败。静而思之,何迷之甚?……蔬食敝衣,足养性命,岂待酒肉罗绮然后生全哉?是故,于生无所要用者,并须去之,于生之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西行经》云:若不简择,皆为心劳智昏,修道事阙,若处事安闲,在物无累者,自属证成之人。"
5.真观。
作到敬信、断缘、收心、简事这些修性的有为功之后,即可从真观开始,向无为之道过渡。
何谓"真观"?司马承祯说:"夫真观者,智士之先见,能人之善察,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得见机前之造,深祈卫足,窃务全生,自始至末,行无遗累,不违此者,谓之真观。"意思是说,达到真观的修道者,能够看到事物发展的全过程及其发生的必然规律,透过现象,抓住本质,便可未卜先知,防患未然,以达到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地步。
司马承祯讲的"真观",与老子讲的道,是一致的。按现在的说法,观,是观点,真观,即具有正确的养生观、人生观以至宇宙观,能够真正观察到事物变化的自然规律,具有这种"真观",自然可以作到"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自始至末,行无遗累。"用以治国,则天下大治,用以治身,则身心俱健。早在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唐代,司马承祯就能看到"真观"对修道养寿的重大作用,是难能可贵的。
6.泰定。
泰定,即大定,修到了真观,再进一步,就达到了泰定的地步。
何谓"泰定"?司马承祯说:"夫定者,出俗之极也,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有了"真观"的基础,对事物发展的过程及其规律有了清楚的认识,就要用它来约束自己,对世俗上竞相追逐的名利之物,既无所感染,又无所企求,精神上寂静、淡泊到了极点,就会达到"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的地步,就叫泰定。这时,你就会感到"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事到临头,不须做作,不假思索就知道该怎么处理。"忽来忽往,动静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修到泰定的程度,即可以不变之道,应万变之物,感到一切事物的发生和发展,都有其必然的规律性,自己的心,喜之不能增,怒之不能减,爱之不能速,恶之不能缓,自然无所不定,所以司马承祯才说,泰定之后"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不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之如溃痈。"到了这种境界,还会有什么苦恼、恐惧,有的只是安详、自在。这就接近于得道或者说道成了。
7.得道。
什么叫得道?司马承祯曾反复阐述:"神合于道,谓之得道。""《生神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又《西升经》曰:形神合同,故能常久。《道德经》云:"同于道者,道亦得之。"意思是说,凡是完全按道行事之人,你就算得了道。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你的精神,你的思想与客观规律完全一致了;或者说,你能自觉地一贯地按照客观规律办事,没有任何私心妄念掺杂其中了;或者说,你的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完全一致了;或者说,你能达到自身与自心、个人与社会、个人与自然界三个和谐了;或者仍按传统的说法,你真正达到"天人相应,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了,你就算得道了。司马承祯道:"人怀道,形骸以之永固。"点明了修道与养寿的关系。
他提醒人们注意:"然虚无之道,力有深浅,深则兼备于形,浅则惟及于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身不免谢何耶?慧是心用,用多则心劳,初得少慧,悦而多辩,神器漏泄,无灵润身光,遂至早终,道故难备。经云:尸解,此之谓也。"
怎样才能修炼到"深则兼备于形"呢?最后,司马承祯又写了一段话,叫"坐忘枢翼"。
枢,是户枢不蠹的枢,引伸义枢纽、要害。《坐忘论》中讲了修道的七个步骤,那么,什么是最要害的地方呢?
什么是坐忘之道的枢纽呢?司马承祯讲:"若有心归至道,深生信慕,先受三戒,依戒修行,在终如始,乃得真道。其三戒者:一曰简缘,二曰无欲,三曰静心勤行。此三戒而无懈退者,则无心求道而道自来。经云:人能虚心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这段话意思是说,得道的要害有三条:第一是简缘,即前边讲的简事、断缘,能简事、断缘,则身不劳于外务,心不驰于外情,自然身心俱健。第二是无欲,无欲则刚,孟子说:"养心莫大于寡欲"。佛经讲的贪、嗔、痴,以贪为首,有贪心则易怒,利欲熏心则容易办痴事、傻事,不贪则不会生嗔,不贪就不会干傻事、痴事。老子说:"为道者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则无不为。"所以说,无欲是修道的要害之一。第三是静心勤行。只言不行,行不勤行,不能慎终如始也不行。难不难,真难!怕难你就别修坐忘之道。其实,说不难也不难,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犯还能立地成佛,有什么难处,顿悟就是了,与贪心妄念一刀两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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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说:“夫人之所贵者,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故养生者慎勿失道,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二者不相离,然后乃长久。言长久也,得道之质也。”他认为,在道教信仰中,人的生命是最可宝贵的,所谓“道”,就是在养生的基础上致长生,将长生视为信仰的核心。因此,人生最大目标应该是努力去养护、珍惜、发展生命本身,将身体的养护发展置于一个极高的价值尺度之上。《坐忘论》从以下三方面体现了司马承祯的养生思想:
一、养生须静心
心神是生命存亡的根本,若心神虚静至极,意志平和,心旷神怡,那么精气则可内敛充盈,形体强壮,抗邪防病,尽享天年;而若心神躁扰过度,必然会损耗精气,伤及脏腑,损寿折年。所以司马承祯主张修心,认为“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因住无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收心第三》)。他的收心是以“心”体道,达到与道为一的本体境界。
(一)心神之重要。
对于道与心的关系,司马承祯把心与道看成是即本即体的关系,道就居在心中,而心的本体也就是道。如“源其心体,以道为本,但为心神被染,蒙蔽渐深,流浪日久,遂与道隔”。“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则道自来止。”(《收心第三》)这里说明了心与道具有本质的重合性,强调心神的重要性,从而使修心得道成为可能。同时,由于蒙蔽和尘染而致心与道相隔的状况,从而心受牵制,神必受扰。若求清心安神,定要收心,以免心扰动神。如“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可知”(《收心第三》)。只有心神正常,五脏六腑的功能活动才能够协调正常。这就是心神的主导作用。如“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泰定第六》)。所以,安神先要养性修心。
(二)心烦之危害。
心若烦乱则会扰乱心智,耗损精气,既对身心健康有害,又会影响修道,所以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分析了心烦的危害。如《收心第三》中指出:“凡住有所,则自令人心劳气发,既不合理,又反成疾。”“实莫多思,多思则以智害恬,为子伤本,虽骋一时之俊,终亏万代之业。”“若闻毁誉之名、善恶等事,皆即拨去,莫将心受。若心受之,即心满,心满则道无所居。”在《真观第五》提到:“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闲,方能观见真理。”
(三)静心之方法。
至于如何做到静心,如何避免心烦,司马承祯也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方法。一是要安养除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终不得定”。“若心得定,但须安养,莫有恼触,少得定分。”“所有闻见,如不闻见,则是非美恶,不入于心,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则道自来止。”只有“净除心垢,开释神本”,“在物而心不染,处动而神不乱”,“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收心第三》)。二是对杂事不想不求,“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泰定第六》)。三是不要计较得失,“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则有事无事,心常安泰”(《真观第五》)。
二、养生要除欲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认为修道有七个阶段,即信敬、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其中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等五个阶段,都强调主静去欲的重要性。他认为:“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收心第三》),静才能正确认识事物,动则会造成昏乱的错误认识。只有自然恬淡、少私寡欲的生活,保持清净虚明、无思无虑的心理,最终才能求得生理上的健康长寿。
(一)欲之危害。
有欲则不能守道尊道,若汲汲于名誉、地位、财富等,患得患失,沉溺声色,则会伤德损寿,招致灾害。如“或显德露能,求人保己;或遗问庆吊,以事往还;或假修隐逸,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以干时利,既非顺道,深妨正业”(《断缘第二》)。对于酒肉、罗绮、名位、金玉等物欲,“众皆徇之,自致亡败”(《简事第四》)。“是故于生无要者,并须去之;于生虽用有余者,亦须舍之。财有害气,积则伤人,虽少犹累,而况多乎?”(《简事第四》)若留恋物欲,“留恋弥深,为邪念故,死堕地狱,永失人道,福路长乖”(《真观第五》)。
(二)除欲后的益处。
要若修道长寿,必须摒弃物欲,除欲后可使自心清净空寂、自身闲适恬淡,排遣忧烦,平衡心理,使身心怡悦,专心修道。“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神至圣,孰不由此乎?”(《断缘第二》)“无事安闲,方可修道。”(《断缘第二》)
三、乐观养生法
在静心、除欲的同时,《坐忘论》生命哲学的主题是乐观、恬静,注重心理治疗、精神修炼,追求健康长寿。它讲人生哲学,关心的不是整个自然、社会、人的起源与结构,而是在这巨大的自然、社会、人类之中的人怎样怡然自乐,不与自然、社会、人发生冲突。也就是如何调节自己的心理活动,控制情绪波动,不受外界干扰,静心灭念,从心理健康入手而达到生理健康。
(一)保持开朗的心态。
人在社会上自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灾难、挫折,应正确看待贫困、疾苦,尽量地减少精神刺激,防止过度的精神变动,保持心胸开朗,乐观愉快。正如《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言“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也谈到对生活的态度,如“谁与我贫?天地平等,覆载无私,我今贫苦,非天地也;父母生子,欲令富贵,我今贫贱,非由父母;人及鬼神,自救无暇,何能有力,将贫与我?进退寻察,无所从来,乃知我业也,乃知天命也。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命之有,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唯有智者,因而善之,乐天知命,不觉贫之可苦”(《真观第五》)。认为衣食犹之船舫,是生存、修道的工具、手段,不必为此迷失方向。“夫人事衣食者,我之船舫也,我欲渡海,事资船舫,渡海若讫,理自不留,何因未渡先欲废舍?”(《真观第五》)
(二)以平常心处世,豁达知足。
司马承祯认为,对待生活,对待生死,对待物欲,应豁达大度,知足不争,心气平和,以平常心看待一切。“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以恬养智”,“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泰定第六》)“若恋生恶死,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自失正业,以此托生,受气之际,不感清秀,多逢浊辱,盖下愚贪鄙,实此之由。是故当生不悦,顺死无恶者,一为生死理齐,二为后身成业。”(《真观第五》)
通过静心、除欲,以乐观的态度处世,司马承祯认为,最终可“形神合一”,达到“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故庄子云同于大通”(《信敬第一》),“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智照无边”,“形体得之永固”(《得道第七》)的见道得道的境界。
总之,司马承祯在他的《坐忘论》中把心理上的洁净虚明、无思无虑与生活上的自然恬淡、少私寡欲当作养生之术的基础,作为平时清雅生活的方式以及养生炼形、修身保命的绝妙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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